作为平县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这个岳丈大人算是财力雄厚。
一路红毯铺地,红绸漫天,大红的灯笼排排高悬,窗柩上到处都是惹眼的“囍”字。
满屋飘香,角落里摆满一坛坛碧芳酒,上面用红布盖着,以免提前散了酒味。
仆人们全都身穿彩衣,忙前忙后,为大婚之日做准备。
赵恒总觉得这种感觉荒诞而不真实。
可是。
他既然和温娘子双双入水有了肌肤之亲,又曾金口玉言许下上门入赘的承诺,那么即使失忆,即使心有不甘,他也必须信守承诺。
若他不肯上门入赘,只怕温家族老会生吞活剥了温小娘子。
那样一个娇滴滴软绵绵的姑娘,怎么有手段和力气对付温家那群族老们?
更何况,他连那定情香囊也交了出去。
可想而知,他失忆之前,也是喜欢温小娘子的。
也罢。
既然他被父亲母亲不喜,生他的小娘已死,又被手足追杀。眼下落个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的凄凉局面,那为何不能舍了这肉身去做倒插门女婿?
听起来倒有种痛快的意味。
温婉。
以后就是他赵恒的妻子。
他自当敬她爱她。
而他的未婚妻今日穿一身烟霞色的对襟褙子向他走来。
他心中安慰自己:至少未婚妻容貌丰美,脾性也乖巧懂事。
上门为婿,虽然听起来不体面,但美人在怀、吃穿不愁,他还有什么可求的?
这样一想,心中最后那一点不甘也淡去。
他的未婚妻很忙,从他睁开眼后的这几天,温婉几乎每日都会出门。
据他所知,温家是平县附近最大的酒商,播州小有名气的碧芳酒正是出自温家酒坊。
温婉每次回来都不会空着手。
偶尔是一碗西街的馄饨,偶尔店铺买的点心,偶尔是竹编的蚂蚱。
赵恒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样放松的时候。
他虽然失忆,却总觉得自己脑子里随时紧绷着一根弦,就好似前半辈子征战沙场,平生不得闲。
温婉说他争家产失利被追杀。
那或许便说得通。
身为庶子,又被嫡母和兄弟不喜,在自己家中必然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
今日温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