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后,夜里有些凉,医院这样的地方往往体感温度更低。
先前在廊道里头还好,吹不到风,现在出来了,晚风一呼,李追远就把背包里的薄外套拿出来,穿在了身上。
每个人的包里都装有特定的物资装备,之前夏天时,哪怕趟水过河后也不觉得多冷,这件薄外套就一直压在最下面没穿过。
系拉链时,才发现坏了,怎么拉都拉不上去。
要是在老家,太爷就会拿根蜡烛出来擦一擦。
老头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低头拉拉链的少年,一步步向他走来。
先前的他,内心高傲,还嚣张出了矜持,可此时,他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开始不自觉地跳动。
下咒者,吃的就是这碗饭,对这方面的感知自然更敏锐。
其实,就算撇开这一层,在当前这个场景下,大概率就只剩下两个可能:
要么眼前的这个少年是个疯子,要么自己先前的所作所为像是一个疯子才会做出的事。
老头有些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手中木棍向后挥动三次。
刚刚钻进病房内的少女,就止在了那里,与已经走阴且双手拿着符纸的谭文彬,相对而立。
老头将木棍插入腰间,单手托举,右手握拳大拇指朝前轻点:
“卜卦阴阳吉凶照,西山顺尧石桌赵。
不知小友,是走哪条道的朋友。”
李追远放弃了与拉链的斗争。
他抬起头,看着正在对自己盘道的老头:“南通濠河码头插坐,捞尸李。”
“小友,切莫开玩笑,江湖上的事,老朽我也是有所耳闻,却从未听闻过这南通捞尸李。”
“嗯,这很正常。”
“莫非小友师门是在南通隐居?”
“因为这是我今天刚编的。”
老头目光一凝,泥人也有个土性儿,他一大把年纪被个少年连番戏谑,心里的火气已是有些压不住。
木棍被老头再次抽出,他有意动手,却又很是忌惮,因为他晓得,这一棍子敲下去,整件事就再无转圜余地。
李追远双手放在外套口袋里,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他,说道:
“别做梦了,已经没转圜的余地了。”
老头胸口一阵起伏,要是对方今天来的是成年人或者也是老人,手持黄河铲再跟自己一样也背个框,那今天的事儿,他自认为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