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造业了,这种事我们是绝不会做的。”
看来这世上,人也是一种资源、可消耗品了。李无相沉默着想了一会儿。
听程佩心的说法,这种事三十六宗都在做,而且光明正大,除了剑侠之外所有人都并不觉得不对劲。而即便是剑侠,看她对自己说话时的态度,应该也并不十分忌讳。
他们不喜欢的应该只是赵傀和赵奇的那种做法。
这就难怪了。当初知道用阳寿起阵请神的时候会叫人稍稍得些寿元,那时候他就在想,既然这法子行得通,必然有人做,只是没想到私底下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他叹了口气:“程观主,德阳城里是不是有许多铺子被江湖散修占了去?”
“嗯?啊,是的。”“那比如说,我开了一家铺子,有个散修想要占了,我平时也向城里缴纳税赋。这时候我去城主那里告状,城主会不会管呢?”
程佩心愣了愣,似乎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皱眉稍稍一想:“寻常人不会这么做,哪怕做了,也是不会管的。道友,怎么了?你看上了哪间铺子?”
李无相摇摇头,又点点头:“没有。随口问问,那观主去准备吧,到时候叫我。”
程佩心应了一声,看着仍有些疑惑,转身又走回到石桌子边坐下了。
李无相看了一会儿那孩子,走进自己的房间。
回来时高高兴兴,此时觉得有点扫了兴致。不是因为那孩子的事,而是因为他发现,这世界跟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提到法帖时,曾剑秋跟他说了争夺法帖的事,总结起来,就是强则有理,弱则该死。他以为这种行事准则仅在修行界,经过今天在德阳的见闻,他意识到这样的准则在整个世界都起作用。
你开了一家店,被强者霸占了,即便你被打死,无比冤屈,但似乎只要是不得罪什么不该得罪的人,仍能缴纳税赋,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种情况在他来处并非没有,可总还有一层道德与公义的体面,而这种体面又被绝大多数人奉为共识,因此这种体面很多时候也能救人。
这世界是连这种体面也没有的。因为有修行人,有无法抗衡的强大力量,因此也就不需要那种体面了吧。
他忍不住又想到了陈辛。
陈辛一家给他的感觉很好,可之前王家那父子三人在私底下说,镇主前些日子曾从他家拿了一头鹿走,薛宝瓶被欺负的那些年里,陈辛这镇主也并没有给她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