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耳中,却是一曲秋风词。
曲到深处,婉渝轻启樱唇,曲歌相伴,景台榭中,哀怨之愁,便更深了几分。
“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唐逍听得怔住了。
秋风最寄相思,谁又知相思苦?三年蹉跎无一见,伊人何方慰相思?
他找了方柔三年,一千余个日日夜夜,谁能知他的心里,又郁积了多少相思呢?
谁能知他在一个个孤凄苦冷的午夜,又是如何思念不知身在何方的她呢?
别说十四岁、十六岁的他们不知道什么叫相思,也许当时的确不知道,但她的倩影,却是刻进他心底,已刻入了八丈深;而每隔一日,那印记,便又加深了一尺!
千余日来,这份相思,已然高逾山峰、深过海沟!
一曲未罢,他已是泪流满面,心中阵阵绞痛,就像被一条线牵着似的,神魂不定地从徵音阁里来到过道上,却又站不稳身子,只得紧抓栏杆,嘴里喃喃地念叨着:“柔儿,柔儿”
曲已终,他却还未醒过神,仍在重复着那个刻入骨髓的名字。
彭趣站在他身后,也挂着两行珠泪,小脸上却不知是怨恨还是嫉妒
忽然,耳边传来“叮”的一声轻响,听在唐逍耳中,却不啻于晴天霹雳一般。
只因那声轻响过后,还有一个有些娇柔的声音:“我”
他蓦然回头,便见相隔三个包厢之外,那“宫音阁”中,正坐着一个白衣女子,纵然是在包厢里,也戴着面纱,却遮不住那满脸的痛苦之色;她手中紧握着一个玉杯,手背上青筋直冒,仿佛要将那杯子捏碎一般,在桌子上敲得叮叮作响。
那右手无名指上,赫然戴着一枚紫黑色的戒指,竟像是鸾雪戒!
一时间,唐逍热血上涌,将身一纵就掠了过去:“柔儿!”
这一声大喝,霎时震动了整个景台榭!
那婉渝刚刚抬起头来,正打算客气两句,便听到这一声,不由失声叫道:“公子你”
她入驻景台榭好几年了,哪见识过这等无礼的举动?
作为“金陵第一名琴”,她自然也是有自己拥趸的,只听一声怒吼:“小子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