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台上滔滔不绝的冯天养注视片刻,脸上浮现出一抹坚毅之色。
小南王已经把事情做完了,现在是他这把老骨头该干活的时候了!
演训过后的时间过得很快,七八天的时间很快便要过去,期间来了一场大风,但好在稻田并未出现大面积的倒伏,而是在稍稍倾斜后又倔强的直起身来。
接下来的时间既无风也无雨,稻田已经全部染上了一丝金黄色,预示着今年是个丰收的年份,但这并不意味着佃农们明年就能吃上饱饭。
许多豪强士绅们已经开始磨刀霍霍,账房先生们忙碌不停,打算趁着今年丰收,一次性收齐往年拖欠的稻谷了。
伴随着整个广东都有可能迎来丰收的消息逐渐明确,稻谷的价格已经开始了大幅度的下跌,比今年的高点要便宜出一倍还有余。
意味着去年借了三石谷子的债,今年用六石谷子却还还不清本金。
看似丰收的年份,却隐藏着更大的危机。
面对着工人们和士兵们的关切,冯天养再次重申了自己四成地租的承诺不变,往年的欠账已经付之一炬,绝不再追,稳住了工人和士兵们略显躁动的心。
七成地租和四成地租,两者之间差了家破人亡四个字。
重申完承诺没几天的冯天养再次登上小荆山,这次不是来登高望远,而是来躲避麻烦。
说是麻烦,其实也不是。
只是冯天养这几日不论去哪儿,总是有士兵的家属,亦或者工厂工人的家属,甚至只是承包官府土地的佃农,莫名其妙的走到他跟前,磕上两个头就走。
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求,就是单纯的磕两个头就走。
一开始还只是在冯天养去工厂、乡下、兵营等地视察的路上,等着冯天养办完正事再来磕头。
后来似乎变成了一种风气,无论冯天养走到哪里,在干着什么,就有人上来就磕头。
以至于现在每天县衙门口都有人来磕头,磕完便走,也不管县令在不在。
“...当年天王在紫荆山传教的时候,顶破天也就是你这样了。”
曾绾娘这几天一直跟随在冯天养的身边,略带惊羡的评价道。
“我也没做什么啊。无非就是干活给钱,降点地租啊。”
冯天养难得陷入了手足无措之中。
两世为人,哪见过这场面?
走在路上平白无故过来俩人给你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