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不同。她喜欢搬一把小板凳,坐在旁边看。就差挥舞着小拳头喊“打起来打起来”。
黄、钟两人似乎在为程醒发布的某个作品而争吵。宁春宴觉得此事与自己无关,但不妨碍她趁机围观。
过了会儿,黄星火接招了。
“是享乐,还是审美?你我都不能否认在阅读这个集子时产生的愉悦感。但你要分清楚,有一个真实的客体来取悦我,我从中获得成就感,那才算是享乐,但那个客体是不存在的。我只是单纯地从阅读中汲取了某种能量。
“换句话说,如果有人能仅凭文字让人体验到真实的认同感,那就已经成为艺术了。因为这是单纯的对美的欣赏。审美,就是文学。”
钟俊民也回过来长长一段话:
“呵呵,典型的一元论思想。你说的愉悦,看黄色小说也能做到。当然,这不是黄色小说,但我不认同你只看到表面的漂亮,对文字内里透露出腐朽和糜烂略过不谈。
“文以载道,修身养性,这些应该肩负起的任务,我没从这个集子里面看到任何影子。我认同其术,我不认同其道。”
黄星火说:“载什么道?修什么性?为什么电影、电视剧不用载道,可以单纯地愉悦人,为什么要让文学来扛起这个重担?现在已经是21世纪了,不要再说这种陈腐的思想了。更何况,诗经又载了什么道了?诗经都没载,你干嘛给其他作品念紧箍咒?”
“这集子怎配跟诗经相提并论?诗经思无邪,这集子也思无邪吗?”
“怎么不配?这个集子里至少我目前看到的,每一篇的基调都是沉郁痛切的,甚至还怀有一丝悲悯。就是这种基调,才让它于情色间见严肃,这种矛盾交织成的荒诞感,是后现代主义的典型特征。”
“悲悯?你从情爱的挑逗当中看到悲悯?”
“悲悯就是悲悯,它作为人类最高级的一种情感,无处不在。难道你从金瓶梅中看不出悲悯吗?”
“金瓶梅里可不止有情爱。”
“这个集子里也不止情爱。它底层也藏着冰山。”
两人聊到这里,句子越来越短,频率越来越快,情绪越来越强。字越少事越大,到这里有点不欢而散的意思。
这时又一个人加入了群聊:
“刚才两位老师的辩论我全程围观了,我也看了程醒君发过来的集子。我和两位老师一样,完全认同这个作者的写作功底。但是我也有些惋惜他把才华用在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