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有给还民者。
甚至连皇庄这个名目都革除了,改称官地。
换句话说,如今在法理上,皇庄这个称谓是不合法的,应该叫官地,属于皇帝跟朝廷的共同财产。
所以,秦延谏话里的意思显然是,世宗皇帝虽然后面干得不怎么样,但前面整治皇庄的做法,还是值得学习和继承的。
朱翊钧摆了摆手:“那便由你奏对。”
说罢,他又朝中书舍人王应选轻轻点了点下巴,示意后者稍作记录——别看在场没有别人,但这事外面定然已经传开了,多半翘首等着看皇帝怎么应对。
秦延谏再度下拜谢恩,起身后语气却稍显激动:“陛下如此问我等,无非是指责我等借题发挥,以皇庄外戚阻碍中枢度田清户之大政。”
“但恕学生斗胆,陛下这般看我等,不过掩耳盗铃罢了!”
话音刚落,何洛文腾然起身,呵斥道:“秦允忠!放肆!”
何洛文在国子监系统内,一路走到礼部侍郎的位置上,对大部分学生都能叫得出表字,尤其是表字本就奇特的——秦延谏表字允忠,嗯,他还有个堂弟秦延烝,表字允孝,可谓一时瑜亮。
朱翊钧朝何洛文撇了一眼,抬手制止了后者:“无碍,让他说。”
秦延谏见皇帝允准,本来还有些惶恐的心情,也稍有缓解。
果然如坊间传言,不论别的事,皇帝在让人说话这事上,还是无可挑剔的。
想到这里,他的胆子不由再度大了几分。
秦延谏立刻接过话:“陛下,论度田,可有侵占更甚于皇庄者乎?论清户,可有匿籍更甚于外戚勋贵者乎?”
“无论我等的动机初心如何复杂诡谲,这是能改变的事么?”
“一事归一事,哪怕我等是十恶不赦之人,难道我等指出的弊政就不复存在么?”
“这是国子监前年开设的逻辑学所传授辨明是非之方式,老师们也说这是陛下希望我们所学习的。”
“陛下难道要罔顾自己当初说过的话,要将我等的道德动机与我等指出的弊端混为一谈,从而一损俱损么?”
一言既出,几名学生纷纷点头响应。
身后的徐阶闻言,面色颇为古怪,这些学生还真是学以致用,也不知道皇帝现在作何感想——孔子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不同的句读,总能找到对应理由,不就是害怕这种情况么?
与此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