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客们心存感激。
年景不好时,连杂粮饼子都给不了多少,工钱更是别提。
即便如此,麦客也络绎不绝。
原因很简单,吃别人家的,自己家的粮就省下了。
民生艰难,卖把子力气又算什么。
李衍知道,黑蛋不是怕累,怕的是忙完夏收后,“瞎老三”又跑到别处,或钻入秦岭,此事就不了了之。
想到这儿,他拍了拍黑蛋的肩膀,正色道:“放心吧,吃了你一只鸡,就算拿了定钱。‘瞎老三’的事,我一定办了!”
“衍哥,我信你!”
黑蛋认真地点了点头。
关中八百里秦川,自古游侠之风浓郁。
如今也有关中刀客,一诺千金。
李衍他爹,曾是关中闯出名号的刀客。
村里很多人都相信,李衍今后也会走上他爹的路。
似乎放下担忧,黑蛋又看向远处山脉,眼中闪过一丝憧憬,“听说去年外出做学徒的后生们,年前都给家里寄了钱”
“衍哥,你说山那边,会是啥模样?”
李衍嗤笑,“能有甚,终究还是山,还是人。”
话音未落,他就面色微变,一把摁住了黑蛋,对着空中嗅了嗅,压低声音道:“黑蛋,有没有闻到什么?”
黑蛋也嗅了嗅,疑惑道:“没有啊。”
李衍没有多说,面色逐渐凝重。
田野田间地头,有些故事传得玄乎,例如“鬼遮眼”、“撞客”、“虎姑婆”等。
村子里没啥娱乐,只有过节或社火庙会时,族里才会请长安城的戏班子来,到时十里八村的百姓都会聚集。
而在平日里,黄昏老树下,村里老人们嘴里的故事,就成了孩童们的消遣,一代代传下来。
那些故事,王侯将相有,但更多则荒诞离奇。
有人笃信不疑,口口声声说哪个村子,就发生过这类事,但却没亲眼见过。
有的人则嗤之以鼻,认为是笑话。
而李衍,却隐约觉得,一些事可能真有。
原因很简单,一年前,他的嗅觉便开始出现变化,不仅异常灵敏,还能闻到一些别人闻不到的气味。
比如村头土地庙,即便没烧香,他也能闻到某种淡淡的香火燃烧味
比如村里王寡妇家,每次路过,都能闻到某种香火味,却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