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连日来数请骸骨,奈何竟不得恩准。”
听他提起当年,申时行叹了一口气,王锡爵也心情微动。
可王锡爵仍旧说道:“君臣相忌之势已成,元辅在朝数载,请骸骨一走了之,不是仍遗君父以忧吗?罢了,多的是时日叙旧,先入内去吧。有些话,在这里也不便讲。”
都是做过首辅的人,有些东西还是能共情的。
两个人都称他为元辅,似乎都表明了态度会尊重他。
往前走的路上,申时行又关心了一下余继登的病情。
虽然每个人心里都知道余继登入阁是为了什么,但那也正常。于情于理,要关心一下。
这内阁所在其实离慈庆宫极近,位于慈庆宫正门的右前方、文华殿的东北面,从徵音门进来左手边便是。
所以当日田乐去慈庆宫,沈一贯转眼便知。
如今三人在阁臣们议事的堂中坐定,沈一贯才对同僚们说道:“二位已面见陛下、嗣君,此处更无他人,老朽说句心里话。”
“元辅请讲便是。”申时行抢在王锡爵前先开了口。
“诸多事,都因此诏。”他把朱常洛拟的白话诏书拿了出来,站到堂中大长桌旁一一摊开,“老朽自知朝野间有人讥我排除异己、弄权谋私,老朽不敢专断拟写诏书,本就因新旧两朝是非不少;如今以二位多年宦海沉浮,当知此诏将有何等波澜。”
说罢他叹了一口气,先把位置让开,让两人细细看去。
嗣君托皇帝之意,要为张居正平反、隐有再行新政的心,他相信这两人看得出来。
虽然他也把自己拖延不拟诏书的行为敷衍了进去。
就算不问三人对新政的各自立场如何,以大家的阅历,自然清楚这个风向对朝野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日殿下示了陛下手谕,上有百年、张师二字。”他还提醒了一句。
申时行和王锡爵两人细细看着,心里最初的判断当然与沈一贯他们无异。
有想法,没文化。
但与沈一贯不同,他们俩刚刚才见过皇帝。
两人亲眼所见,皇帝哭得可伤心了。
申时行看完之后在一旁沉默不语,王锡爵则说道:“我们二人刚刚陛见,陛下病重在床,龙目含泪,追悔之意甚笃!”
沈一贯看着他,心情复杂:你当年都被人当做张居正麾下大将了,是你坚决反对他夺情,大家才知道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