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则都是他田乐这么多年来的事迹。
锦衣卫、监军、同僚考功、奏疏言及
他的嘴唇有些哆嗦:“是臣妄断殿下天资卓成,忧国之心更甚于臣三十余年了,臣陛下张阁老”
田乐有些失态地走到中间那个屏风前,又掀开来,看着上面那十二个字。
泪眼朦胧中,“官绅一体纳银”六字后面似乎又显露出张居正模糊的身影。
尽管田乐知道,张居正应该没敢这么想,他只是想多少改一改多少给大明早续些生机
而下面那一行,“百业皆列朝堂”,则让他想起了这么多年遇到的那么多人,那么多读书人以外的人。
农夫,兵卒,商贾,匠人,矿工,灶户那也是大明的黎庶苍生啊!
田乐也并不曾想到那么深远,不敢想到那么深远。
这后来的十几年,田乐只盼着皇帝是不是能醒悟,是不是能明白他错怪了张江陵。
若不是为了皇帝,为了大明江山,张江陵何必与天下官绅为敌?和光同尘不好吗?
可皇帝躲起来了!
如今,他忽然中风,嗣君却是个幽居深宫、没读过几天书的柔懦长子。
田乐身心俱老,本待随时辞归故里,今日却忽然见到这十二个字。
看见嗣君心目中,既有官绅,更有黎庶苍生,这才是一个完整的大明啊!
“先生?”
“臣失仪臣”
“孤明白!孤实在明白!世间多是长于谋身之辈,忠正贤良常常遗恨,明君也总让群臣不喜!”朱常洛紧紧抓着他的胳膊,“如今大司马说孤不容有失,孤是明主,正要先生保重身体,助孤重整朝纲、擢任贤良!先生坐下说,孤去叫田义他们来”
田乐被他扶着坐到了椅子上,看着他匆忙离去的背影。
要亲自去喊人,可见嗣君也知事关重大,早已斥退左右。
他又不安地站了起来,环顾着嗣君的书房。
以他过去所听闻的,如果真的只是皇帝染了风疾开始那当真是夙兴夜寐,还得是天纵之才了。
与张江陵不一样,那是将来的大明天子,他拥有更至高的权力。
只要这份权力以对的方式被用到了对的地方,那张江陵办不到的事,君臣佐使一同用力,也许真能办到。
看着那被裱起来的四个字:再塑煌明。
田乐也明白他对自己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