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一歪,落马。
麦铁杖也不上前打掉兜鍪,割下首级,直接又是一杖,击中面门,深入脑骨。
侯胜北、张泰、麦铁杖没有恋战,摆脱了另一骑百保鲜卑。
然而张泰的手臂中了一箭,手指粗细的箭杆贯穿而过。
他一只手已经无力控马和把持兵器,稍一动弹,剧痛钻心。
本该由军医用锯子锯断箭杆,以钳子拔出,战事还在继续,那里有这等功夫。
侯胜北让麦铁杖握定长箭两头,挥起宿铁刀,一刀斩断箭镞一端。
握紧箭羽一端,用力一抽。
张泰几乎痛晕过去,然而兄长的战死,尸体都无法收敛的事实,更是令他痛彻心扉。
战场之上无暇感伤,侯胜北扯下一角战袍,替张泰裹住创口,轻拍他的背。
热泪无声流下。
短暂而惨烈的交锋过后,三人赶上那罗延时,见成功突围的亲卫只剩百余骑,彼此都是心有余悸。
汇合了三郎率领的右翼二千人,众人的面前摆着一个问题。
“还要不要去追击那群凶神恶煞?”
没有人愿意和野兽作殊死搏斗。
但人人若都是如此想,野兽便可恣意挑选目标吞食。
侯胜北看向那罗延,等待他的决定。
“要去!”
那罗延恨恨道:“杀我那么多部下,倒是要抓住那个铁面将,看看面具之下长的是一张什么脸!”
侯胜北想起自己也曾说过类似的话,然而此时并无调侃心情,只是简单答应道:“甚好。”
背后那支顽强的北周部队,阴魂不散地追了过来,三千多人还有一些骑兵,摆出半包围阵形,向自己杀来。
高长恭有些佩服敌将的坚韧。
能够在禁军和百保军士的几轮打击下,还能保持士气,敢于继续追击的军队可不多。
他看了看四周,马力已乏,城下也没有足够的冲锋空间。
战可一战,然则并无必要。
部下的性命不该白白抛洒,高长恭向城上守军呼叫,要求进城。
城上守军不敢轻易打开城门。
高长恭于是脱下了面具,展露那张北齐无人不识的面容。
金墉城头,犹如投下一颗猛火弹,登时炸裂开来。
“兰陵王!是兰陵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