弊大案,尺度失矩,多生枝节,难辞其咎。
鉴于眼前形势,圣上遂剥夺推事院舞弊案主审权,大理寺终于重新掌握主动。
而且,舞弊要犯吴梁自尽身亡,使得形势急转而下,案件审理结案都陷入被动,圣上已生警惕,以防牵连日广
只是,圣上虽对周君兴有所砭斥,但显然不会就此放弃这把利刃,依旧让他侦缉春闱官员风纪之事。
韦观繇心中微微凛然,三法司和推事院对峙暗斗,圣上谋略深沉,怎么可能没有察觉。
他对周君兴的权柄退一进一,其中皆有深意。
对于皇帝来说,三法司和推事院相互制衡,皆不旁落,才最符合圣驾所望
韦观繇领旨出宫之后,嘉昭帝看了一眼,依旧侍立殿中的贾琮。
说道:“你方才之言,敏锐慎思,颇有见地,你两下金陵,屡破大案,朕知你有侦缉之才。
可惜你是今科贡士,会试相关之人,朕需有所避讳,否则,此案始发之时,朕如让你来负责侦缉,或许不会有这等节外生枝。”
贾琮躬身说道:“圣上过誉,大理寺韦寺卿和推事院周院使,都是朝廷干臣,微臣年少,不敢相比。”
嘉昭帝听了贾琮的话,淡淡一笑:“你这等年纪,言语处事,谦逊周正,自然是好的,但少年人过于持重,小心锐气消磨,暮气早生。”
一旁的郭霖听了嘉昭帝此言,心中微微一愣,圣上是严明内敛之人,这等亲和笑谈之言,即便对几位皇子,都很少会说。
这贾琮虽年少,但才能出众,能办事,懂说话,看来是越发得圣上看重
神京城东,毓屏街,后巷。
巷底那座宁静宅邸,两扇黑油大门,隔绝一城喧嚣,院中花木扶疏,郁郁葱葱,初夏艳阳照耀下,透着难于遏制的生机与活力。
穿着便利短褐衣裳的中年人,双臂袖子微卷起,坐在院中石桌旁,依旧是闲居花农模样,脚边还摆着花锄水壶,桌上红泥小炉,烟气蒸腾,茶香四溢。
此时,紧闭院门传来长短不一敲门声,中年人起身打开院门,锦绸缎庄掌柜刘文轩,闪身进了院子,脸上神情凝重。
说道:“东家,我刚收到消息,春闱舞弊案要犯吴梁,因拒绝诬证林兆和舞弊,在推事院刑房自尽身亡!”
一向神情平和的中年人,一听这话脸色不禁一变,手中茶盏微晃,杯中茶水溅出少许。
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