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云沉甸甸地压在保州城上空,城墙上的旗帜在硝烟中破破烂烂,却依旧倔强地挺立。
数月的围城,让这座北方坚城仿佛被抽干了生气,砖石缝隙间满是暗红色的血迹,那是保州守军与城外敌军一次次惨烈交锋的见证。
山海侯吴月先站在营帐外,望着远处的保州城,眉头紧锁。
那些被俘虏的数万精壮,如同耗材一般被这场战争绞杀之后,便轮到他麾下的山海军出场了。
这些日子以来,山海军主力如疯蚁般一次次扑向城墙,云梯折断的咔嚓声、士兵惨叫与喊杀声交织,每一幕都刻在他心头。
山海军蚁附攻城多次,无一例外都遭到了保州守军的顽强抵抗,损失惨重,减员太多,眼下不得不临时撤往后方修整。
对于他的付出,清军主帅、礼亲王歹善也是看在眼里,对吴月先勉励有加,还亲口承诺说,等到战事结束,将周进一系的势力范围赶出北地诸省之后,必然封他做平西王,世世代代掌管陕甘行省。
“封爵平西王,世代镇守陕甘行省”吴月先不止一次喃喃自语地说道。只要一想到礼亲王歹善的这些许诺,他心底便会涌起一股希望之火,仿佛那顶王冠已在头顶闪耀,眼前的折损不过是通向王座的荆棘之路。
营帐内,烛火摇曳,礼亲王歹善坐在主位,一身华服却难掩征伐之气。
他看着进来复命的吴月先,微微点头道:“吴将军,本王知晓你辛苦了。此番战事胶着,但只要拿下保州,周进一系便如断了臂膀,大清在北地根基可固。你且安心休整,不日破城,荣华富贵必不辜负你等。”
吴月先单膝跪地,声音沙哑却透着坚决:“多谢王爷!属下定当拼死效力,保州城破就在这几日了!”
受此鼓励,虽然所部兵马损失很大,但吴月先的心情却仍旧很好。
保州围城已由数月之久,城中守军也同样伤亡很大,尤其是清军从盛京带来的那批工匠很给力,让保州兵工厂的弹药车间恢复了生产,这使得清军的火器营有着充足的弹药供应,可以持续不断地向保州城头射击,取得了火力上的明显优势。
接下来就是靠人头来慢慢磨了,吴月先相信,最多只需要再过三五天时间,应当便能将保州拿下了。
不能说吴月先的推断没有道理,事实上,连保州守军主将张诗卿,也不得不开始考虑善后事宜。
这一天晚上,月明星稀。
张诗卿在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