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周进刚到北平城中,曾到国子监扩充人脉。那时候,谢希平作为国子监正取生员,看待周进的目光,还难免有一些傲然之意。
可如今,这才过去了短短四年左右时间,周进便有了进士功名,一品松江伯身份,两任六品官员履历,而他谢希平,不但啥都没混上,还摊到了一个犯官父亲,这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呀。
谢希平被周进家中小厮,接引到外书房中。
当门扉缓缓打开,他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那熟悉而威严的身影——松江伯周进。
周进身着华贵锦袍,气势如虹,与谢希平那略显寒酸的布衣形成鲜明对比。谢希平感觉自己仿佛矮了一截,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自卑和羞愧。
他低着头,声音颤抖地述说了家中的困境。
周进静静地听着,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同情。
随后,他轻轻拍了拍谢希平的肩膀,说道:“希平老弟,你父亲的事我已知晓。想当初,我创办青年诗刊之时,你作为编辑部副主任,出力甚多,这份恩情,我周某人一直铭记于心。如今你们谢家遭遇不幸,将心比心,我又岂有袖手旁观之理?你且放宽心,盘缠之事我自会安排,三百两银子够不够?”
“这太多了。”谢希平嗫嚅着说道,“顶多一百五十两银子就够了。一百两银子,让我父亲带到河州,另外五十两银子,我可以拿去安顿家中老母及两位小弟。”
“如今我们被抄家,再不能像先前一样大手大脚,若是从你这里借得太多,只怕以后也还不起。”谢希平担心地说道。
“你这话就见外了。”周进批评谢希平道,“一些银两,值得些什么?你即便不还,我也不会放在心里去。话说回来,我还有一个事情需要你父亲帮忙呢。”
“不知道有何事情?若是松江伯用得上我父亲,他必定不会推辞。”谢希平连忙表示道。
周进笑道,“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是我家中姨娘曾艳,她父母兄弟也都是因为犯事,被流放到了陇原河州。因为相隔千里之遥,往来不便,已经有一年多时间没有收到河州那边送来的书信了。既然你父亲这次要到河州去,便替我家中姨娘,给她父母兄弟捎去一些银两,再给他们托一句口信,就说她们姐妹俩都好,曾艳姨娘还给我生下了一个宝贝女儿呢。”
听说曾艳姨娘的父母兄弟也被流放到河州,谢希平闻言大喜,有熟人在那边打前站,他父亲谢京过去后,便又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