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次兄弟俩分家,兄长傅试好歹还是给他分了五百两银子,姐姐傅秋芳偷偷地塞给他三十两银子作为盘缠,再加上他个人往年积蓄,也有二三十两银子,加起来也算是一笔不小的现银了。
但傅检这次买房,便一次性花去了一百五十两银子;
给周进这厮送礼,祝贺他乡试中举,又花去了十两银子;
这几天请来匠人进行房屋打整,购置家具、瓷器、饰物、衣被等,更是陆陆续续花去了好几十两银子。
如今傅检手头上,只有三百余两现银,却要担负起家中上下十口人的吃喝用度问题。
一天两天没问题,一年两年也没问题,但十年八年呢?
长此以往,坐吃山空,可怎么得了呀?
最开始,傅检采取的策略是减员增效,把锅甩出去。
比方说,便宜小舅子章保,被聘用为蜂窝煤制造场的门卫兼捣煤工,就是一个妙招,不仅减轻了傅检的负担,章保自己也能挣上一些工价钱,贴补家用,省得傅检一个人全包了。
随后,傅检又盯上了那个刘玉石。
刘玉石是宛平县学童生出身,现任青年诗刊风月栏目编务,每年的薪金就有二十四两银子,日子虽然穷一点,养活一家数口却没有任何问题。
傅检本想把自己的小姨子章卫介绍给他,想以此减少一个家中下人,奈何章卫本人不同意。
她还是想跟着傅检穿金戴银,吃香喝辣,不愿意跟着刘玉石过苦日子。
而且,傅检在酒场上,也曾迎合周进的意思,公开表态道,只要谁能帮他生下孩子,便能恢复自由之身,连大妇都管不着,岂不美哉?
章卫还听说,那个刘玉石,连一处房子都没有,她那个寡母迄今生活在周大福员外名下田庄之中,刘玉石自己则借住在紫檀堡外青年诗刊编辑部内。
两相对比,章卫便说什么也不愿意和刘玉石相亲见面了。
她甚至还哭着说,自己的身子已经被傅检看过了,小手也已经被傅检摸过了,以后她生是傅检的人,死也是傅检的鬼,再也不可能和傅检分开了。
傅检感觉很抑郁,明明是你洗澡时,喊叫着让我帮你拿衣裳,怎么还反倒怪在我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