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了。
她是个坚强又勇敢的女孩子,可这两天,她已经哭了好几次了。
唐传风视她如掌上明珠,她对唐传风的爱也是货真价实的,这爷孙俩的感情没有人能替代。
我有点担心唐言蹊的状态,就问道:“言蹊,唐爷爷说了什么?”
唐言蹊将信递给我,让我自己看。
这封信写得很匆忙,字迹有些潦草,洋洋洒洒两张纸,第一张罗列出了三日雷劫期后,唐家有可能派过来救人的队伍,哪些可以相信,哪些绝不可以相信,也都一一标注了下来。
第二页才说了他自己的身体情况,下半段写道:“言蹊,其实早在上一个十年虚弱期时,我已经大限将至了,苟活这么多年,就是在等你长大,如今这个时机刚刚好,拿出爷爷教你的那些管家手腕来,爷爷相信你一定能行。”
这简直就是一封诀别信了。
我将信叠好,放在桌上,伸手将唐言蹊的脑袋搂进怀里,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言蹊,想哭就哭出来吧,不用憋着,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唐言蹊趴在我肩膀上呜咽了许久,我就那样半抱着她,陪着她,给她安慰。
后来,她靠在我肩头,失神道:“其实我早该想到的。”
“前几年,爷爷就有意无意地对我说过,说他来这世上走一遭,不白活,到了一定的时机,他便要去应劫了,到时候整个唐家就要交给我了,那时候我太年轻,听不懂他话里的深意,还以为他是在逗我玩儿。”
“现在看来,爷爷挑选的应劫地点,就是城隍殿了。”
我疑惑:“应劫?”
唐言蹊嗯了一声:“所谓应劫,都是命里带的,再逃也逃不掉,爷爷逃了十年,这一次,他不想再逃了。”
“应劫就会死吗?”
“不,不一定的,这是一个转折点,可能会死,可能会灰飞烟灭,也有可能是一个转机,但谁也不敢去赌,十年前爷爷放不下我,十年后”
“这不是还有转机吗?”我极尽全力安慰着,“唐爷爷可不是一般人,经历这一劫之后,他一定会否极泰来,更上一层楼的。”
可我越这么说,唐言蹊的眼泪就越汹涌,她抱着我的脖子,一度哭到不能自已。
我们在长明小店里等了足足五天。
三天雷劫期之后,整个阴阳交界处死一般的沉寂,外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