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我被五花大绑着,跪在一座祠堂里。
那座祠堂不大,简陋到连灯都没有,我的周围一圈一圈地围着黑漆漆的牌位,牌位小小的,上面没有字,只在牌位的头上钉着红色或蓝色的小纸人。
那些牌位一圈一圈地围着我,牌位之间以红线连接着,每一根红线都绕过小纸人的脖子,仿佛一拉,就会把那些小纸人的脖子拉断似的。
我的视线再往外移,越过那些牌位,就能看到牌位的最外侧撒着铜钱,那些铜钱不是随意乱撒的,每一个都有特定的点位,应该是用来困住我的阵法。
祠堂里所有的亮光都来自于角落里燃着的蜡烛,烛光有限,所以我看不清更外围的布局。
其实也不用怀疑,无论外围布的什么局,都是用来困住我的罢了。
我是在喝了梅姐递给我的茶之后晕倒的,很显然,害我的人是梅姐。
我承认,我的确大意了。
可我怎么也想不通,梅姐为什么要害我!
难道是鹿湘授意她这么做的?
可鹿湘都受到反噬离开了,就算之前有什么计划,也落空了吧?
如果不是鹿湘,还有谁会这样处心积虑地布局害我呢?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亮起了火把,一队人急匆匆地往祠堂这边走过来。
他们一边走,一边往半空中撒着纸钱,隐隐地,我还能听到一些哭声,在那些哭声中,我能分辨出一些疑似幼儿的名字。
“豆豆,回来吧!”
“伊一,妈妈接你来了!”
“吉祥、如意,快回来吧!”
“”
他们就那样打着火把,撒着纸钱,哭着喊着,绕着祠堂一遍一遍地走。
我在那队人群中,看到了梅姐和梅姐夫的身影。
梅姐夫打着火把,梅姐撒着纸钱,走过祠堂门口的时候,梅姐哭红的眼睛时不时地扫过我。
在火把的光照下,我能分辨出梅姐的眼神里面有些许歉意,可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坚定。
那队村民就这样围着祠堂,顺时针绕了七圈,逆时针又绕了七圈。
绕到最后一圈,梅姐经过祠堂门口的时候,红肿的眼睛再次看向我,嘴唇翕动着,似乎在说:“鹿姑娘,对不起。”
对不起?
她的确应该向我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