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道贺,恰巧听闻郡主要在此处建办女学,故而来观瞻一番,不想这般巧,竟遇见郡主了。”
他话语和睦,听着倒是平易近人。
可越是这般,苏念惜便越警惕——前世里,他总是这样。
每一次,她以为他心情不错时,他总会在夜里发了疯地折腾她。后来才明白,这人,越是藏着怒气,面上就越亲切。
心下愈发警惕,面上也跟着笑起来。
“那确实是巧了。不想王爷日理万机,竟还对这些小事这般上心,当真辛苦。”
分明方才还一副防备的样子,可转眼便笑若春女,勾人心魄。
沈默凌转了转扳指,不知在想什么,片刻后,再次笑道:“既然巧遇郡主,不知可否有幸,能请郡主为我介绍一番此处?”
苏念惜顿时脑中万千根弦都崩了起来!
她抬眸,对上了沈默凌的眼睛。
两世光阴,不过数月之别。
她临死前,沈默凌抱着他双目充血阴鸷扭曲地喊着不许她死的神情依旧清晰无比。
难黏腻又难闻的千眠香混杂着血腥的气味仿佛再次充入鼻息。
她缓缓弯唇,松开了夏莲的手,道:“蒙王爷相请,自不敢推辞。王爷,这边请。”
沈默凌看着眼前这虚假的殷勤,笑了笑,单手背后,跟了过去。
“此处仓房本是放油米之处,之后准备改成书馆,供女学生们借阅书册,不知王爷以为如何?”
一行人走到了离厨房不远的仓房处,苏念惜神态自若地与沈默凌介绍着初步打算的各处。
说着又吵沈默凌笑道:“宋家准备了一千三百本书册,实在帮了我的大忙。故而我想着,这书馆的牌匾,便由宋家题字。也好叫后人瞻仰学习学习这百年清流的风骨,王爷以为如何?”
宋家,前世可是沈默凌左右清流的尺竿,这一世,却已成了人人喊打的斯文败类。
沈默凌扫了眼身侧粉面含春的女子,笑了笑,转着扳指,道:“郡主倒是对宋家毫无芥蒂。”
苏念惜弯唇,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去,“宋家是宋家,宋康父子已然被划出族谱,便非宋家之人,我与他们的恩怨,早在京兆府大堂上诉说分明,再无瓜葛。”
好一个再无瓜葛。
沈默凌眉梢微扬,又看了她一眼,笑道:“说起宋康父子,郡主可知晓,宋沛河已然死在大理寺监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