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婚宴和婚礼做的准备一日比一日热闹;而韩之孝那边,情势却像这隆冬的天气,愈发寒冷瘆人。
我听说,韩之孝的两名属官被戎王的人带去问话,当日就下了狱。
这天深夜,我再度被叫醒。
“主人说,客人来了。”婢女低低道。
我一个激灵,随即起身穿衣。杜婈没有重蹈上回的覆辙,也穿好衣服,跟了过来。
来到那密室里,韩之孝已经等在了里面,正与骨力南说着话。
见我来,二人停住了话头。
韩之孝面沉如水,不多言,在我面前下拜一礼。
“韩某那日听娘子一言,茅塞顿开。”他说,“王子和娘子有何吩咐,在下悉听尊便。”
我看向骨力南。
他也看着我,灼灼的目光之中,带着得意。
“先生请起。”我微笑,双手将他搀起来,“先生愿意回头,乃大善之事。”
“在下先前未曾回应,乃是心中还有一样隐情,只是未敢启齿。”他说。
“何事?”
“国公死于北戎之手,而在下投了北戎。”他说,“娘子难道不恨在下?”
我沉吟片刻,转头看向杜婈。
“这位是杜娘子。”我说,“她是杜行楷杜先生的独女。”
韩之孝一惊,打量着杜婈,有些不可置信。
“她为了大义,不惜以身犯险,亲自随我到北戎来。”我正色道,“她有如此器量,难道我却没有么?”
韩之孝的目光动了动,眼眶微红,再度一揖。
“国公的尸骨,在下知道在何处。”他说,“在下曾在他墓前立下誓言,此生拼死也会将他送回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