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人?”我问道,“是谁人派来的?”
“不知。”他淡淡道,“不过想要我性命的人一向不少。”
我一时沉默。
太上皇启程回洛阳之前,没有告诉任何人。而这些刺客,比他先一步到了客舍,且埋伏在了那里。其中因由,大约是这几日因为就着我,太上皇他们慢了脚程,故而让刺客们得以赶到。
而那背后的主谋。
一个身影在心中呼之欲出。
景璘。
太上皇离京,首先接到消息的人,定然有他。
就在不久前的骊山行宫,他还刚刚谋划了一次,只是没有成功。而我也知道,他不会甘心止步,并且做梦都想让太上皇快点死于非命。
但念头起来,我又觉得不会是他。
因为他定然也知道,我和兄长也跟太上皇同行。
但同时,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质疑,他如果不知道呢?
心绪越来越乱,我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无凭无据之时,最忌胡思乱想。再说了,天下想要太上皇性命的人,远远不止景璘一个。他们才不会像景璘那样,会因为殃及我这池鱼而收手
说来可笑。就在不久前,我也算得这些人的其中之一。而现在,我竟被逼得要站在他这一边思考了。
“离洛阳还有五六日的路程,加上绕路,恐怕不止。”我说,“这一路,只剩下你我?”
“不可么?”他反问,声音里不辨喜怒。
这要是放在之前问我,我自是犹豫的。但现在,我没得选。
“吕均他们会留下人手在中途寻找我们。”他继续说下去,“他也有办法向洛阳飞鸽传书,让那边派人马来接应,最多三日,便可遇到。”
说得轻巧。言下之意,这三日里,我们会遭遇什么牛鬼蛇神,根本不知道。
但就算是这样,也比我先前的猜想好了许多。
就在此时,我突然发现,他操纵缰绳的那只手臂上,衣袖似乎破了个口子。
“这是什么?”我随即伸手过去,才碰到,只听到他“哎”地痛呼一声。
我随即警觉,忙凑前定睛细看。
月光下,那显然是个伤口,周围的布料染得黑乎乎的。
我大吃一惊:“你受伤了?”
他淡淡道:“擦伤罢了”
话没说完,我又碰了碰那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