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清风有灵,也一定不忍叫醒这位墨色衣裳的公子。
白珉已倚着浮菱泽畔的大石沉沉睡去。和他一同睡去的,还有泽底千万条蛟龙。
未眠的,只有那些未经世面的小鱼小虾,也有几只翠绿的蛙,趴在被细枝酒浇过的莲叶上,也带着几分醉意地打量着这位公子。
他不知何时已在昏昏沉沉中将自己的发簪抽去,一头如瀑的乌发倾泻而下,缕缕发丝覆在他年轻的脸上。剑眉微微蹙着,不知在做什么梦。
那些好奇的小鱼小虾们一定不知道,二十万年前的浮菱泽畔,同样的这块大石边,还倚过一个同这位公子容貌颇为相似的美人。
她也曾这般伤心地饮着酒,凌乱一头青丝,于月下醉在清风里。
只不过,那位睡去的美人并不是孤单一人,她身旁出现了一位青年男子。
这男子生得气宇轩昂,举手投足中自有仙气翩翩,如连浮菱泽的莲一般亭然而立。
男子脱下锦月白的披风,十分轻柔地覆在美人身上。她没醒,他喃喃地说:“穿得这么少,很凉吧。”
她的眉心凝着,看神色好像也在做梦。
那男子轻轻唤她的名字:“云笺……”
她还是没醒,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她的这个梦,似乎并不是个美梦。
“隍及,不要去……”云笺说着梦话。
隍及伸出手,轻轻抚着她凌乱的秀发,道:“云笺,我要如何,才能不负你?怎奈我身为仙帝,此劫我非应不可。你是蛟龙,又岂能不知,劫数意味着什么。”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压于石下。
“噗通”一声,泽中似有动静。
“什么人?”隍及问道。
水波中现出一条不大的文鳐鱼。它本有两翼,但一边的身体似被鸟喙啄伤,汨汨地流着血。
这文鳐鱼适才一直在旁,因负了伤,支持不住,从莲叶上摔了下去,所以激出了水花。
隍及见它奄奄一息,如若无人相救,便要死去。问道:“你这小鱼,是负了伤,来找浮菱泽主救治的吗?”
文鳐鱼挣扎着爬回莲叶上,点了点头。
隍及道:“云笺睡了。既然我见到了你,那便替她治好你的伤吧。”
他双手掌腕一翻,两掌于胸前相交,做了一个承托的掌势。一股灵力托着莲叶,载着文鳐鱼缓缓升起。隍及再将手掌前伸,交替相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