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中的琴音,竹林里的沙沙响,近处泉水叮咚。
半月清辉洒落,不远处灯笼挂在屋角。
而亭中并没有灯,但是一点都不昏暗,因为那旁边的溪水中倒映的月亮,竟是格外的清晰,像是水中有一个月亮,正从水中照入这亭中。
远处屋角那灯笼照射过来的光,落入这亭中已经是极为微弱,但是这里亭中一切能够反光的器物都像是接纳了那一缕光,化为一团团一簇簇的光亮。
微弱的灯光照在上面,便似有灯火蕴结其中,让这亭子很是明亮。
其中那水中倒影的月亮,照射进来的月光,是来自于谢安澜的法术。
那些能够反光的器物上蕴结成的火光,却是来自于祝恪的法术。
赵负云做为客人,自然是没有动,没有去展露什么法术。
“说来也是惭愧,我辈修士,本当以修行为重,无论遇上何种事情,只管砥砺前行便可,不必过多的被俗事牵绊,然而我谢安澜自诩心境颇佳,但在面对负云道长所在的天都山这等大派时,仍然心生忧虑。”
“不仅是我,整个广元府皆是如此,我知天都山乃是玄门正宗,并不会做一些什么过激之事,但是牵一发而动全身,这边有镇南王府,那边有朝廷,皆是庞然大物,如巨兽搏斗,我等小家小户的,身处其中,抬头看是满天尘埃,低头只能够看到方寸之地,实在不知如何自处,还望负云道长教我。”
他说的很技巧,也很有意思,没有问直接的问题,而是说了自己这些小家族的状态,让人觉得小家族的难,然后便是请教该怎么办。
而不是问赵负云天都山到底想干什么,也没有问天都山与王室的合作到什么地步,也没有问天都山想把镇南王府怎么样。
不仅是谢安澜在看他,旁边的祝恪也抬起头来定定的看着赵负云。
那一直夹缠于风中的琴音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缠绕于竹林枝头不肯远去的风,此时也只是摇着竹叶而不出声。
此亭之中已禁声,声音不达外面。
赵负云心中既可以说是没有答案,也可以说是有答案,只是那是站在他的角度来说的,于天都山有利的答案,他心中早就有词,但依然是沉吟了一下,端起面前的一杯花茶,轻饮一口,然后说道。
“我们既是个修行人,也是一個家族或者山门的一份子,无论做什么,都当选择于己于家族或山门有利的方式,若是仅有利于己,而不利于身后所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