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朝一日会写遗书,不是因为他不觉得自己会早死,而是因为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未竟的事情需要向这个世界交代——
莫奕有些出神地凝视着空白的纸张,笔尖停留在半空中久久没有落下。
他几天前就已经匿名建立了基金会,将之前黑客生涯所得到的财产悉数存入其中,倘若他就此消失在游戏当中,基金会也会自动将钱捐给世界各地的孤儿院内,至于他黑客生涯的其他资料就更不用操心,只要他死于游戏内,游戏自然会将那些资料处理的干干净净,毫无痕迹。
他只将自己从游戏内得到的那段代码,以及解码的程式保存了下来,悉数被他加密多层锁入数据库的深处——倘若自己真的失败了,或许还能有人能够继续他未竟的事业。
不过,即使没有……也无所谓了,反正到那个时候他也管不着了。
莫奕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写些什么。
他把地下室的钥匙塞到空白的信封里,然后回到书房内,拉开第一个抽屉将它放入其中。
而打开暗门的方法则是被莫奕输入到了自己的手机内,编写了半个月后自动解锁的程序,然后将手机沉甸甸地压在信封上,“啪”地一声将抽屉扣上,在雪白信封上印下的暖黄灯光随之被黑暗吞噬。
房间里一片静悄悄的。
莫奕开始等待。
出乎意料的,这次他心里没有多少紧张的情绪,反而平静的仿佛无风的湖面,一丝波澜都没有。
秒针在被不均匀分割的表盘上慢慢地爬过,哒的一声直向最上方。
声色光影都从眼前呼啸着逝去,再抬首,面前是一片漆黑。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欢迎……”
毫无情感的电子音突然停顿,仿佛被什么外力扭曲似的变得怪异而尖细,诡异的滋滋声在声音和声音的留白间窜动:“……玩……滋滋……家……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