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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天花板处开始渗出乌黑暗红的鲜血,顺着墙壁缓缓地滑下,在苍白斑驳的墙皮上留下蜿蜒如蛇一般的痕迹,整个屋子的四周都开始渗出血液,蠕动着的恶意顺着鲜血蔓延攀援,丝丝缕缕地渗入每一个毛孔中。
莫奕的呼吸不稳,但是一双颜色极深的眼眸却亮的惊人,紧紧地凝视着前方的一点。
他奔跑着,扯开一面又一面的帘子,上面的血污一张比一张深,一张比一张肮脏,犹如无尽的泥潭一般地将他包裹,仿佛是一个永远也走不到尽头的沼泽一眼。
莫奕的呼吸越发急促,过度运动而导致浑身上下酸痛不已,缺氧导致眼前闪过眩晕的白光,细密的冷汗遍布着他的额头,顺着他紧绷的眉弓滑下,然后滴入领子当中——
然而身后的脚步声却越发逼近,他们中间的距离在寸寸缩短。
莫奕清醒地认识到——情况很糟糕。
就在这时,因为过度用力而僵硬的胳膊拉开眼前的一条被血污沾满的看不出原样的帘子时,眼前豁然开朗!
那里有一扇门!
半敞着的门外有着微微的光,微弱却清晰,犹如希望在冲着他招手!
莫奕心中却突然涌起一阵强烈的不安,仿佛是一道闪电劈入了他的颅骨,将他的大脑内的思绪照出惨白的亮光——
从刚才开始,他的所有行动,似乎全部都在这个房间的掌控之下。
一步步,一寸寸地引诱他走向既定的命运。
而他就如同牵线木偶一般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被无法阻挡的惯性牵引,缓缓地向着黑暗的无底深渊中滑去——
莫奕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他的肌肉僵硬,眼前刚才还象征着希望的白光此刻就如同是催命的低语一般,将他的心脏紧紧攥住。
突然,一个想法从他混乱的思绪深处升起,犹如钟鸣一般地在他的头脑深处嗡然敲响,几乎震的他头脑发晕:
——“去即是留,生即是死”。
莫奕豁出去一般地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停下了脚步,在原地站定。
身后沉重的脚步声缓缓靠近,在地面上摩擦出浑浊拖沓的声响,毫无阻碍地刺入耳膜。
心脏不受控制地砰砰直跳,滚烫的热汗划过冰冷的面颊,在皮肤上留下灼烧般的感觉。
不安的预感紧攥着莫奕的五脏六腑,犹如融化的铁水在腹中凝结变冷,然后沉沉地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