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酸的一声响,那颗与臃肿身躯毫不相称的女童的头颅被砍了下来,然后咕噜噜地滚到地上,最终撞到了走廊扭曲的墙壁,然后缓缓的停了下来,露出一张扭曲可怖的苍白面容。
庞大的残躯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长长的步足在狭窄的走廊里挣扎地踢动了几下,然后终于轰然倒下。
蜘蛛沉重臃肿的身躯重重地砸在地板上,荡起一大片灰尘,就连整个二层都似乎被震的抖了抖。
于染喘息着,浑身上下都被汗水浸湿,仿佛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她伸出手后知后觉地抹了一把脸,手心里湿哒哒黏糊糊的满是黄白相间的恶心粘液。
她面上显露出嫌恶的表情,但却并没有之前作呕的冲动了——或许是在这种气息里待久了,嗅觉都被麻痹了,对恶臭都有了钝感。
只听“当啷”一声脆响,她的眼前落下一根边缘断裂的木棍,然后滚落到她的脚边,前端还沾着与地上颜色相同的粘稠液体。
在木棍的尽头则沾着一些星星点点的血迹。
于染一愣,抬起头来。
只见莫奕正站在眼前,手中拿着那只备用的手电筒,照亮了眼前的蜘蛛丑陋的尸体。
胸口不规律地起伏着,低头俯视着那蜘蛛仍然在抽搐着的躯体。
——刚才正是他给了蜘蛛那意料之外的一击,使于染成功反杀。
莫奕的侧脸上沾上了些许蜘蛛体内溅出的液体,他静静地伸出手,缓缓地将脸上的那一点污渍揩了干净。
长长的睫毛垂在他冰冷苍白的面容上,遮住了他沉静的深黑眼眸。被木刺扎伤的手指仍然在流血,在拂过面部的同时,也在苍白的肌肤上留下了一点血痕。
手电筒黯淡的灯光下,极鲜明的色彩对比看上去有种残忍的美丽,惊心动魄的仿佛仅仅注视就能够夺去人的呼吸。
然后——那一抹血痕,从末端开始,凭空被缓缓地抹掉了。
仿佛被什么人珍惜而小心地擦拭而去,就像抚摸一件名贵易碎的瓷器,不允许它被任何尘埃沾染上去。
于染一愣,如此诡异的情形令她不由得背后一凉,汗毛直竖。
等她再凝神看去时,莫奕苍白的脸上干净如初,他依旧是一脸沉静漠然的样子,连眼神都没有移动分毫,似乎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于染的臆想。
于染不太确定地眨眨眼,一时有些恍惚。
刚才她所看到的真的发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