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在垂拱殿议政尚未开始之前,大宋君臣们就齐聚在后苑。
最近为了照顾大臣们每天提早打卡上班,来赵骏这里听课,赵祯甚至下令让拱宸门的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
诸位大臣们打着哈欠缓步走到后苑园中,吕夷简年纪也不小了,今年五十九岁,腿脚不太好,赵祯还让人在拱宸门外侯着,等他来的时候就坐轿子进来。
听课的时候大家一开始都是站着的,但赵骏有的时候说起来滔滔不绝就是一两个小时,赵祯就多准备了几条凳子放在屋内供大家就坐。
只是怕赵祯抄凳子打人,其余大臣就纷纷拒绝,唯有吕夷简确实每天站那么久不舒服,就多谢了皇帝恩宠,坐着听讲。
正是天色还未亮的时候,晏殊端着早餐在观稼殿外站着,范仲淹比谁都先到,吕夷简则姗姗来迟,侍卫们把轿子放在门口,吕夷简这才慢吞吞地下来,向众人拱拱手。
众人回了礼之后,范仲淹瞥了眼他,说道:“吕相,今天却是来迟了些。”
吕夷简微笑道:“年纪确实越来越大了,精力也不如从前。蒙陛下恩宠,让我这样的老臣能少走几步路,少站一两个时辰,天恩如海呀。”
嘴上这么说,但无疑是在彰显他在赵祯心目当中独特的地位。
王曾脸色微微抽搐。
范仲淹哼了声。
“陛下到。”
就在这时,宦官喊道。
众人连忙向西面看去,就看到赵祯匆匆而来。
现在赵祯就住在后苑,虽然离得近,但每次却是最慢到。
不是他懒,而是这几天经常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满脑子都是朕的大宋要亡了这事。
有的时候也咬牙切齿,迷迷糊糊间还说梦话,嘴里嘟囔着你才是二傻子,你才是蠢笨驴之类的话,一直到半夜才睡着。
这让门外守着的宦官王守忠纳闷不已,心道不知道谁得罪官家了,做个梦还骂骂咧咧地不停。
赵祯睡眼惺忪地过来,众人拱手行礼,他双手虚抬道:“平身,走吧。”
“是。”
晏殊应了声,然后往东面赵骏睡的屋进去。
“嘎吱!”
门开的时候,赵骏一下子就起来了。
现在他每天什么事都做不了,眼瞎了,浑身是伤,二十四小时有个二十三小时躺在床上,连门都没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