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青漠稍一犹豫,便被母亲拉着出了房门,急急赶往县衙后院。姜家人见廖家母子进门并不阻拦,只道,“姜大人在二堂审问不孝子廖元冬。”
二堂?!廖母心里没底了,“这怎么还升上堂了?”
廖青漠最是笑得姜二爷脾气上来就不管不顾的性子,心里更加没底,快步向二堂走去。
待他进入灯火通明的二堂外,见儿子跪在堂下,姜二爷坐在堂上,旁边只站着几个姜家下人,两班衙役并未到堂,心便稍稍放下了些。他抬起一条腿要迈入堂中,姜二爷便“啪”地一声叩响了惊堂木,廖青漠被吓得腿一软,摔入堂中,狼狈趴在地上。
“儿啊——”廖母惊呼一声,上前搀扶儿子。
又惊又怕的廖元冬听到响动回头见祖母和父亲来了,“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祖母快来救救孙儿,孙儿的膝盖跪得好疼啊——”
“啪!”姜二爷又拍惊堂木,冷声沉稳道,“廖元冬,你再喊一声,立刻张嘴。”
“是。”姜宝和姜猴儿齐声应下,卷起袖子准备上前行刑。廖元冬被吓得闭了嘴,跪着一点点向祖母和父亲身边蹭。
虽然堂内都是姜家人,但堂外站着值夜的衙差呢,身为知县的廖青漠觉得丢尽了脸,抬头冷声道,“元冬纵有不是,二弟要行舅权管教他,也不该升二堂!”
姜二爷缓缓抬起眼皮,静静看着廖青漠,廖青漠不敢与之对视,转开眼睛。
躲在侧门处偷看堂审的姜留挑起大拇指,爹爹这三年的西城兵马司指挥使真不是白当的,这一抬眸真是官威十足。站在她身边的姜家三姐妹也大受震撼,没想到姜二爷还有如此严厉的一面。
将廖青漠的气势压了下去,姜二爷才不紧不慢地道,“我身为为廖元冬舅父,得知他行为不端,出言管教,廖元冬顾左右而言他,不服管教。为此,我才升堂讯问。本使奉京兆府尹大人之命到太康巡视民事、田耕,知有不孝子廖元冬不尊人伦不敬母亲,敢为廖大人,本使管得管不得?廖大人觉得本使不该升二堂?那本使开衙门升大堂审问!”
廖青漠连忙道,“二弟你何必……”
“啪!”姜二爷再次敲响惊堂木,严厉道,“身为一县父母官,廖大人连堂审的规矩都不懂了?”
廖青漠也上了脾气,拱了拱手道,“若论规制,大人您身为原告近亲,当回避才是。”
廖青漠出招了!姜家四姐妹闻言,脑袋齐刷刷转向姜二爷,等着他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