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褪下用血和汗水拼出来的,引以为傲的将军战袍,裹上四品朱色官服,站在铜镜前的黄隶第一个念头竟是这身衣裳还是姜枫穿着最好看。
见儿子笑得比哭还难看,黄老夫人劝道,“这里又没外人,笑不出来就不要笑。”
这回,黄隶真得笑了,“娘之前总抱怨儿没空陪您,自此之后儿每日晚出早归,您又该抱怨儿扰得您不得清净了。”
满头白发黄母白了儿子一眼,生在武将世家又加入黄家,年少时目送父亲出征,青年时送丈夫出征,老了还要挂念着带兵打仗的儿子,黄母巴不得儿子天天在家,安安生生地活着。儿子现在心里的憋屈她懂,可她能怎么办?能骂儿媳不懂事,还是能休了她保平安?
黄通一脸严肃道,“就算去了光禄寺,你的刀马工夫也不能撂下。哪天狼烟再起战事吃紧,万岁可不会让你在京里吃闲粮。”
黄隶抱拳行将礼,“儿明白。”
黄通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去了书房。黄老夫人叮嘱但对儿子道,“乐阳那边你能忍就忍,忍不了就出去转转,千万莫同她争吵,让孩子们见了不好。”
“儿明白。”黄隶低声应下。
黄老夫人拍了拍儿子的肩膀,随着丈夫走了。黄隶送走父母,将朱袍脱下扔在椅背上,问道,“姜家今日请了哪些人?”
“只请了亲眷,不过嘉顺王福的四公子、工部侍郎家的四公司、千牛卫郭副将等与姜二爷关系要好的人都过去了。”侍卫回话。
今年春寒,孩子洗三只是略沾一沾水,不能抱出来见客,确实不宜摆宴,亲近的人家过去是替姜二高兴,凑一处坐坐。黄隶直挺挺地落在榻上,抬头捏了捏眉心,他心中郁躁,想找人吃酒,“给任府的管家裘叔下请帖,就说本将军……说爷得了两坛好酒,邀他共饮。”
此时姜家正热闹着,柴林桑、郭南雄、曹玉宝的儿子曹立沛等人也跟着跑来凑热闹,扎进江凌的府邸撒欢。这些人回来,江凌早就料到了,可跟着柴林桑来的俩人却让他措手不及。黄剑云则喝得醉醺醺的,嘴里嚷嚷着要去跟江凌比骑马射箭。康月良扶着他,假装自己一点也不尴尬,“江凌,随便找间空房让他睡一觉吧?”
人都来了,总不能撵出去。江凌命人扶着他去厢房睡觉,然后叫过姜财吩咐道,“去告诉妹妹,让她先别过来这边。”
姜府这边,家的亲戚们也将家里的孩子们都带了来。廖元冬、廖春玲、闫氏的娘家侄儿侄女们、苏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