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老奴一声‘裘叔’就好。”
不是娘亲的那个江呢,任凌生失望点头,撑着虚弱的小身板抱拳,颇有几分武将风范,“姜凌多谢裘叔救命之恩。”
见少爷一夕长大,裘叔的眼圈红了,握住他的小手道,“少爷这话折煞老奴了,救您的不是老奴。是鸦隐他们拼死带您闯出肃州,是姜二爷将您送到程公面前,是程公妙手回春为您解毒。少爷能醒过来,是苍天有眼,是老爷和夫人在天之灵保佑。少爷要好好活下去,老爷和夫人在天之灵才能瞑目。”
听到裘叔提起父母,姜凌忍不住又哭了起来,裘叔默默陪着。遭逢这样的大难,大人都承受不住,更何况是个八岁的孩子。
许久之后,姜凌才止住哭声哑着嗓子问,“裘叔,姜凌该怎么做才能为父母报仇?”
“少爷,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的仇家很强,所以您要比他们更强,才能报仇。”
“我会好好练刀马功夫,比他们更强!”姜凌握紧拳头。
“如今四海升平,是文官的天下,少爷若想报仇,除了习武还要习文。只要您足够厉害足够聪明,老爷夫人的大仇何愁不报?”裘叔想给少爷个盼头,让他勤学文武艺。至于报仇,那是后话,现在什么也没有少爷的身体重要。
裘叔的声音不大,却字字刻在姜凌的心里。他要变强!
姜凌要变强,姜留只想变成正常人。第二日,她在寮房内泡黑漆漆的药澡。有没有效果姜留暂时体会不出来,但是她鼻子被熏得除了药味,什么也闻不到了。
第三日,姜留被抱到悬崖小的小屋时,肝都是颤的。虽然疼得钻心,但姜留咬牙撑着,只是她撑得甚是狼狈。
姜凌在她对面的榻上扎针排毒,也有点疼。默默看着姜家“妹妹”疼得发抖、流汗、流眼泪,姜凌觉得她很快会哭闹着不肯再治,但她却坚持了下来。
五日,十日,半月,一月,两人就这样对躺在澄空的小破屋里当刺猬。
姜留初时觉得黑哥哥的眼神吓人,但被盯多了也就没感觉了。只是眼见着黑哥哥的伤一日好过一日,自己却毫无起色,姜留有些灰心丧气。
姜凌盯着没精神气儿的妹妹看了足足有一个时辰,才干巴巴地跟她说了第一句话:“会好的。”
原来他不是哑巴啊。姜留无力回话,只缓缓眨了眨眼。
这动作很傻,但姜凌却很满足。现在还能有个人跟他患难与共,让他幼小的心得到了一丝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