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儿妹妹将为人母的消息伴着烈酒,自咽喉一直烧到心里,灼红了柴林桑的眼,他喝得烂醉如泥。
回府时,与同样醉醺醺的父亲躺在马车内,柴林桑再也忍不住,哭了起来。
柴易安踹了儿子一脚,“看到人家娶媳妇,馋哭了?”
喝醉酒的柴林桑,像是缩回了小时候,“父亲,留儿妹妹有孕了。”
出息!柴易安懒洋洋躺在晃悠悠的马车上,白了儿子一眼,“为父给你支一招?你也赶快娶妻生子,兴许还能赶得上跟江凌做儿女亲家。”
柴林桑呜呜道,“江凌肯定不会把女儿嫁给我儿子。”
柴易安叹了口气,“傻小子,你心里什么都清楚,还哭什么?”
他姓柴,是不受万岁待见的嘉顺王之孙,这是他无论怎么挣扎也改变不了的命运。柴林桑不哭了,目光呆滞地望着一盏盏晃过的街灯,喃喃道,“父亲,像我三哥那样真挺好的,对吧?”
若非万不得已,有几人能舍得下康安的繁华?柴易安打了个哈欠,“傻小子,你老子这些年拼死拼活可不是白费的。”
说完这个,柴易安勾了勾手指,待儿子凑到眼前,他才压低声音道,“辅兴坊,能离多远就离多远。”
“儿”
同样的错误,嘉顺王府不可能犯两次。父亲忽然这么警告他的意思万岁正值壮年,大皇子却已及冠,父亲这么说的意思是大皇子想做什么,还是府里有人柴林桑打了个激灵,酒醒了大半,“父亲?”
“不该你知道的事儿少问。”见儿子一点就透,柴易安放心许多,又懒洋洋道,“马祭酒的四孙女,你觉得如何?”
“马南秀那个疯丫头?”柴林桑瞪大眼睛,“您让儿子娶她?!”
柴易安点头,“为父瞧着你俩挺合得来,那丫头今年及笄,尽快让你母亲去提亲,咱们与马祭酒家订亲最是稳妥。”
生在皇亲国戚之家,还有什么比稳妥更重要?柴林桑靠在墙壁上蔫蔫地道,“若她家应下来,等那疯丫头进门把咱们家的房顶掀了,父亲可别后悔。”
柴易安又白了儿子一眼,“她一个小姑娘能掀几间房?府里热闹些,为父还求之不得呢。”
热闹些更不易惹人猜忌,不过,柴林桑嘟囔道,“那疯丫头眼光高着呢,不一定看得上儿子”
姜留怀孕满三个月时,终于可以出门了,恰逢有知名的戏班子进京,她便约了姐妹们到延福坊听戏、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