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两碎银,玩什么命啊!”
酒馆雅阁内,王捕头已喝了不少。
许是酒壮怂人胆,他端着酒杯,摇头晃脑,说话越发随意。
“有人说,在衙门里混,免不了吃一剂洗心汤,把良心洗去,还要烧一份告天纸,把天理告辞,饭碗才能捧得稳。”
“话说得难听,却也有几分道理。”
“瞧瞧你爹,勾魂神捕的名头响彻武林,还不是被贵人们使唤的跟驴一样,劳心劳力,一辈子除了名声,啥都没落下。”
“名声好又有什么用,人走茶凉,瞧瞧还有多少人卖你爹面子?”
“这京城的水深啊,你想出头,抓贼便是,至于那些皇亲国戚、勋贵老爷…”
“一个都别惹!”
在他对面,坐着一名年轻人。
黑戎袍、黑幞头、身形笔挺,面容白皙,五官硬朗,腰间挎着横刀,还挂有一面铜牌,阳刻着“六扇门”三字。
年轻人端着酒杯,有些心不在焉。
“彪子!”
“张彪!”
王捕头见状,顿时恼火,“我的话你听进去没有,这件事就此打住,别管了!”
张彪眉头紧皱,“就是个地痞而已…”
“没错,就是个下三滥的玩意儿!”
王捕头打断了他的话,冷笑道:“但这地痞和李府有关系。”
“李贵妃最得圣人宠爱,若非百官阻挠,差点当上皇后!”
“这李家人在京中横行无忌,连咱刑部的司徒尚书都不愿惹,大理寺更是装聋作哑,要不怎么会把这差事派到六扇门?”
“你爹就你一个独子,我可不想看老伙计香火断绝。总捕头说了,你练功受伤,准许带薪休假一个月!”
张彪咬了咬牙,最终只是无奈一叹。
他并非迂腐执拗之人。
重生来到这大梁朝,成为玉京城神捕之子,从小苦练武艺,在父亲去世后又顺利进入六扇门,屡破奇案,岂会不通世情。
但有些事能够装聋作哑,有些事却让人怒火中烧,辗转难眠。
心中有气,酒也喝得越发烦躁。
王捕头叹了口气,起身扔下几钱银子,又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回去睡一觉,今后见多了,就习惯了。”
“王叔放心。”张彪点了点头。
这王捕头说话虽难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