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还要感谢你呢!"
那一夜,胡承荫失眠了。
那一夜,伙房里酒足饭饱的砂丁们睡得分外香甜,有人吧唧嘴,有人磨牙,然而平日里鼾声如雷的马春福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黑暗中,胡承荫看不到马春福脸上的表情,他却本能地知道,马春福一定没有入睡。
胡承荫闭上眼晴,马春福得知吕世俊的父亲从前叫吕在中时那张错愕和震惊的脸就在他眼前浮现,他脸上颓唐表象下悲伤的底色让胡承荫不愿也不忍妄加揣测。
突然马春福坐了起来,他身下的干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胡承荫屏住呼吸,听他蹑手蹑脚地沿着梯子爬到了一楼。
等到声音逐渐平息,胡承荫一咕噜爬了起来。
夜太静了,任何一点声响都会被放大。
要找到马春福一点也不难。
胡承荫远远地跟在马春福身后,默默观察他的动向。
马春福从墙根的一个洞中鼓捣了半天,掏出一个纸包,他的双手抖个不停,慢慢打开纸包,里面是一坨黑乎乎的东西。
鸦片膏!
这股熟悉的恶臭味道胡承荫一辈子也忘不了。
胡承荫心里掠过一阵失望。
这时马春福却突然发了疯地往后山跑去,胡承荫赶紧追上去,脚底下突然绊了一跤,弄出了很大的声响,本以为马春福会留意到自己,可是一路上马春福也没有回头。
马春福一股气跑到了山顶,他突然开始大喊大叫起来,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手脚使劲儿踢腾,整个人好似发狂了一般。
过了一会儿,喊声逐渐变成了啜泣声,那声音说不出地令人心碎。
又过了一会儿,马春福竟笑了起来,那是最悲哀的人才会发出的笑声。
胡承荫觉得不寒而栗。
马春福安静了下来,静静地望着山下,胡承荫默默地看着他。
过了好久好久,曙色初现,雄鸡鸣叫。
马春福从怀中掏出了鸦片膏,他颤抖着双手拨开外面的纸,露出了里面黑色的膏体。
下一秒,他大口咬了下去。
胡承荫的心狠狠揪在了一起。
他冲过去把马春福按在身下,双手试图掰开马春福的嘴,用手指伸进的马春福的嘴里抠弄,发疯似的大喊:
"吐出来!快吐出来!!!!!"
马春福被他折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