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再珍贵,也不过是身外之物,你答应我,以后万万不能再做这种危险的事了。"
两人惊魂未定地在甲板上说了会儿话,昏倒在地的厨师已经醒转过来想偷偷离开,被周曦沐发现,一把抓住他的衣领。
"你要钱我不怪你,可你言而无信,不仅谋财,还要害命!"
厨师一改之前的跋扈,苦着一张脸,嘴巴瘪了起来。
"都是我的错,是我一时糊涂,我不是人!可现在这个世道,我家里的三个孩子都快养不活了,老婆马上又就要生第四个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你要养育妻子和四个孩子,还把钱拿去赌博?"
"不然怎么办?我在船上赚的钱根本不够花!谁让我没本事呢?"
厨师一边抹眼泪一边说着自己的遭遇,声音里透出哭腔,东北沦陷之时,炸弹击中了他们家的房子,一家人流离失所,只好举家逃难,现在眼看着一家人快活不下去了。
厨师的听到这里,周曦沐颇感意外,心中暗自感叹,这又是一个乱世中的苦命人,之前对他的憎恶顿时轻了很多,一时间默然无语。这时白莳芳扯了扯周曦沐的袖子,周曦沐回头看她,发现她也在默默垂泪。
"算了吧,他也真的很可怜。"
一个对你拔刀相向过的人,是做不成朋友的。
周曦沐不是不想把厨师移送法办,只是白莳芳让他得饶人处且饶人,她说没有人愿意干这种不义的勾当,都是被逼无奈。
厨师把偷盗的赃物都交了出来,周曦沐帮他悉数物归原主。虽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船长,但周曦沐逼着他写了一封认罪书,还按了手印,以防日后他再生事端。当风波过后,周曦沐只是觉得唏嘘,当最基本的生存都不能保障,人是真的会变成野兽的。
后续的旅途,平淡而顺遂,只是白莳芳时常晕船,周曦沐时常带她到甲板上吹风,抚着她的背,希望能让她觉得好受一点。经过多日的煎熬,轮船终于到达了汉口,夫妻二人在这里再乘汽车到长沙,汽车整日的颠簸和熏人的汽油味道让两人苦不堪言,走了一个多月,终于在10月28日这天踏上了长沙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