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只接走沈玉灵。”沈友全面无表情地点头。
“那您在这里稍等一下。”老师很快就牵着沈玉灵的小手出来了,她刚哭了一场,鼻头通红,眼睛略肿,脑袋上的沙子也没清理干净,整个人有些蔫巴巴的。看见父亲,她却立刻高兴起来,像只小鸟儿一般欢喜雀跃地扑过去。
被女儿的小手搂住脖颈,甜蜜蜜地叫着爸爸,本该十分普通的场景,沈友全却忽然心绪大恸。若非表情管理十分严谨,他差点就当着老师的面掉下泪来。
“小囡,爸爸的囡囡,今天在学校有没有乖?”沈友全嗓音沙哑地问。
这本是一句套话,却惹得沈玉灵紧张地把脑袋埋入他的颈窝,不敢动弹了。这是一种逃避,更是一种防卫,在日复一日的斥责与忽视中,她已经不再对父母抱有信任和期待。
沈友全的呼吸立刻便是一滞,正准备安慰女儿,却听老师说道:“沈玉灵今天又欺负沈玉饶,他们姐弟俩相处得很糟糕,沈先生你在家的时候也注意观察一下,想个办法好好引导引导,沈玉灵的性子有些左。”
沈玉灵忽然勒紧爸爸的脖子,把脸埋得更深了一些。她在害怕。
沈友全一边轻轻拍抚女儿的脊背,一边勉强扯出一点笑容,颔首道:“我会处理好这件事。不过罗老师,除了赞扬,以后能否请你不要当着孩子的面讲述他们在学校的表现,私底下与我沟通可以吗?你是搞教育的,应该知道孩子也有自尊心。”
由于沈家人向来对沈玉饶更重视,所以罗老师也就习惯性地忽视了沈玉灵的感受。她脸颊微微一红,连忙道歉。
沈友全接受了她的道歉,心里却更感难堪,因为他很清楚,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老师的态度也可以反映出家长的态度。如果家长对孩子足够关爱,老师自然会慎重对待;如果家长对孩子漠不关心,老师又怎么会有多余的精力去照顾?反正这个孩子好不好没有人会真正去在乎,那便让TA继续在人群中隐没吧。
沈友全看向怀里的女儿,心脏又是一阵难言的痛楚。他的孩子哭得那么大声,却始终没人看见,这是谁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