饱受一个月的失眠困扰后,楚离搬离了小叶在上沙的房子。
自从厂房改造后,自己一直是居无定所的状态。本想住进办公室里,毕竟那里还有几个空房间,但实在不合适。毕竟已不像从前,一个人的作坊,可以以天为被,以地为席。又想住附近,但这里除了大排档,就是工厂。另外叶老伯的村庄里,本地人画地为牢,筑起高墙,自己一个外人住进去可能没感觉,倒是平添了他人的不安。
于是小叶让他回去住。自从他走后,房子一直原本也没有租出去,如今有了车,来去方便。楚离一听也觉得有理,他到厚街找叶奶奶拿了钥匙,把自己那一点点东西搬了进去。
从进门的那一刻起,他就有了一种错觉,而那种错觉一直伴随着他,直到在一个月后搬离。说不清从何而起,但确定一进门就开始了。好像陈思还住在这里。这种念头,让他发疯似的翻箱倒柜的找一丝丝她的踪迹。地上上残留的一两根长发,忘记扔掉的发夹,角落里找出来的一包心心相印的纸巾,小叶房间里那本写过的笔记本,和浮在空气中的香水味,都幻化成一味麻醉剂,让思念死灰复燃,无以遁形。楚离曾经尝试过并险些成功的杀死思念的方法——以绝对繁杂重复的工作,辅以足以让常人望而却步的高强度锻炼。但重回此处,几乎所有努力毁于一旦,这比在汉阳的家中阁楼里,更令人难以忍受。思念就像火苗,小小的念想引燃的火苗不足以燎原,风一吹,就灭了。大的思念,占据了灵魂,如烈火越吹越旺。他开着车四处乱转,深夜时分一个人跑到虎门炮台,若干年前在这里发呆的那个午后,又像胶片一般昨日重现。
亚热带的暖风在海洋上吹散了成双成对的浪花,吹来了羽翼斑斓的海鸟,又吹尽了情人的睡意。这是没有见面的第1532天。为了找到她的蛛丝马迹,试过很多方法。搜索引擎里寻她的名字,出现了一大堆陈思,楚离又不厌其烦地从第一个看到最后一个,直到确认每一个都不是她。后来他终于根据qq号找到一个微博,这肯定是她的。他看见她在新的一年里又关注了不少人。其中有某某运动,某某歌手,某某设计师,直到直到最近又关注了某某儿童服饰,和某某孕期知识,育儿师。此后没有勇气再去联想她的生活,中断了一切搜寻。
路灯下他摊开手心,那里有一张照片,曾经摆在桌上,是两人在武汉河滩贫嘴老大爷照的那张,看着照片中的陈思,楚离哽咽。那般的明眸善睐,美艳动人,就像那场,醒了很久,依然很感动的梦。无数次想念陈思的时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