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田田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她突然很想念刚才那盘苍蝇飞来飞去的清炒莲藕,那盆自己只喝了几口的清汤。光线逐渐微弱下来,大家几乎都要鼻子碰鼻子了。有人带了电子表,大声的朝外吼道:“都九点多了!怎么还没有轮到我们?”何田田反复的咀嚼这几个字,轮到我们?之后会怎样?劫财劫色?我会不会死在这里?那就太可笑了,我堂堂名校生,学高八斗,还没有开始自己的人生,就要结束在这里了?我还是个处女啊哦不,我已经不是了,还好不是了,不然要带着遗憾走了。好冷在上海现在是冬末春初,想念黄浦江边的冷嗖嗖的风,和破浪的小船,还有对面那高高的明珠塔,十里洋房,想喝咖啡,热咖啡。
她饥饿,冷,累,开始还站立着,慢慢的只能靠在墙上,再后面就摸索着坐了下来,地上有些潮湿,手摸到了一些泥巴似的东西,触电似的缩回手,紧紧的十指交叉着,眼泪又流了下来。陆承武啊,陆承武,如果我今天死在这了,你会不会一辈子都良心不安啊?对了,我爸爸妈妈还不知道我在这里呢,在这个冰冷的破旧的角落里,可能是饿死,可能是被人家虐待,他们该怎么办啊?
“退后退后!”一个男人的声音粗鲁的想起来,铁门被打开了,一道光柱照进来,他喊了一个陌生的名字,然后窸窸窣窣的声音想起来,房间另一个角落里一个女孩子摸索着走了出去。然后铁门又被重重的关上,也阻断了光线。剩下房间里的女孩们一阵唉声叹气。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周围的女孩一个个地被喊了出去,她们没有欢呼雀跃,只是淡淡地,面无表情地离开,甚至没有人回头看看。她们出去后会怎么样?何田田慢慢地开始麻木不再猜测,想象。
不是陆承武,他没有来,是不是找不到这里,都怪我不该拍那么多视频,那么多照片,现在手机开不了机。如果我真死了,也怪不得别人,一个证件都不带就跑了出来,人生地不熟的,能留个全尸就好了。真的很累了,肚子饿的都站不起来了,待会,走也走不出去了。
“靠后!”男人粗鲁而嘹亮的嗓门又响了起来,“有没有一个叫何田田的?何田田!有没有?何田田出来!”
“我——”何田田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又张了张嘴,总算喉咙响了,但是气若游丝,声音小的没人能听见。旁边的女孩问:“是不是喊你?”
何田田点点头,黑暗中却没有人能看清。急忙用手摸索着凑到女孩的脸,嘴里说:“是是我是!”
“在这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