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十分滑稽的名字叫6x5.
这里的设备和测试车间精致巧妙和布满电路,以及无数台服务器不一样。尽是些“简单粗暴”的机器。在陈静眼里,甭管新主管王醉月吹得上天了,这里的工艺跟切蛋糕没什么两样。只不过蛋糕一般都是白色或者米黄色,而这里的蛋糕是黑色,坚硬的像石头一样。还有就是切蛋糕的方法很奇特,不是一半一半的来,反而是分成几块,再分成几条,再分成几粒,总之没什么了不起的。有些机器里还有翻着泡沫的像滴了洗洁精的洗碗水一样的液体。切了洗,洗了磨,磨了洗,洗了切,切了再洗,反复很多次,直到最后切得和头皮屑大小。长长的生产线,人头涌动,忙忙碌碌,好不热闹。王醉月看着陈静的眼睛说,“你别看这薄薄的一片儿,可以切出两万个成品儿。一片儿值不少钱,据说好几千美金。”王醉月那浓重的北方儿化音描述的绘声绘色,陈静也不知道是对几千美金没什么概念,还是没听明白,眼睛被那一盘盘光滑的反光,并泛出神秘的黑色光泽的晶圆所吸引。
陈静的工作并不简单,但却不辛苦。和以前要站着一整天不同,如今有自己的位置,也可以像宋姐一样背着本子走到东走到西,记录产量,跟踪良率,记录当机的时候维修花掉的时间。自己对背着两只手,模仿干部那样翘首踱步这种事没多大兴趣,自然对纪律松散的时候,厉声训话这种事更加抗拒,反而喜欢像以前一样跟着各个工位的姑娘们欢声笑语。好在脑子不笨,本职工作也马马虎虎,过了几个星期后,这些不同工位的姑娘们毫无保留的在欢声笑语中“培训”出了一个和蔼可亲,有模有样的组长陈静。
知道了要切多少次,洗多少次,磨多久,良率多少的时候要喊工程师,机器什么情况下要当机检修,盘点的时候多少算不可接受的盘亏,交接班的时候如何让对班的老处女组长满意等等这一切,远远比工资卡上多了一千块钱来的有成就感得多。而唯一的不悦,则是朱桥居然不知在何时,也转到了晶圆车间。看见他,不禁想起夏鸿飞,那个在她生命里留下太多印记的人。
“这里,开始做grinding(研磨)的时候,你要喊工程师来确认一下设置。“陆承武对陈静说。
”每一次都要喊吗?“
“嗯,不要嫌烦。“
”那喊就喊。“
”这个我已经跟王醉月反复说过了,怎么跟耳边风一样?“陆承武有些生气,故意把耳边风加重音。陈静发现三十娘脸颊在他用力说话的时候总是隐隐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