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犹未停,天色已暗。
长街之上,陈拙戴着雨笠,背着背篼正站在一家老字号的铁匠铺外,连“回春堂”也不去了,手里拿着几块烧饼,慢条斯理的吃着。
铺子里滚烫的炉火透门散落,在湿漉漉的街面上染出一层如血赤色。
一老一少,父子两个正卖力的抡着重锤,挥汗如雨,粗壮虬结的肌肉被烘烤的通红。
瞧见陈拙过来,老头擦了擦身上的汗,转进里屋,再出来时手里已拿着两副刀囊。
炉火腾跃,火光流转,刀囊内半露着两排雪亮光寒的刀身,形似柳叶,各收二十把,乃是柳叶飞刀。
还有两口百炼钢刀。
陈拙将钢刀放进背篼,藏好了刀囊,又付了身上大半的银钱,朝着另一头走去。
那几箭一出,再有童贯,无疑是彻底跳进了这个名为“江湖”的龙潭虎穴。
但他实在不想在尔虞我诈的几方势力之间周旋来去,算尽心机。
若真要做出选择,他情愿与童贯北上伐辽,或许只有在国仇家恨、血与火的冲击下,他才能更快融入这个时代。
武夫的归宿从来都是沙场,清末民初枪炮横行,武道没落没有机会,如今焉能错过万军冲阵、金戈铁马,迟早得再赴那人间沙场。
陈拙孤身走在雨中,心中思忖着该何去何从。
雨氛浓稠,街上人来人往。
不少江湖中人、游侠儿好汉行色匆匆,估摸着应是苏梦枕领着王、白二人开始反击了。
当然要反击,六个心腹弟兄死了三个,反了两个,一下去了五个,但凡是个人,只要有胆气、重义气、有血性,怕是都要反击,何况还是苏梦枕。
大抵已杀到“六分半堂”的地盘了。
王小石与白愁飞这两个郁郁不得志的人,如今得了“金风细雨楼”的势,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要名震京师武林了。
他漫无目的走着,突然眼泊一颤,脚下往左跨了半步,下一刻,一颗铁蒺藜已打在他先前站着的地方。
陈拙紧跟着又往右走了一步,左边又落下了几颗寒星般的暗器,淬着毒,激出一团惹眼的火星。
一时间,仿佛牵一发而动全身。
先前还有不少行人的街市突然间空空荡荡,两侧的屋瓦房顶、阴影角落已是杀机暗藏,无数暗器自四面八方打来,嗖嗖嗖尽是破空的动静。
陈拙已经明白过来,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