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单掌一揽,已将那盛着药汤的药碗接入掌中,手腕转出个圈来,而后轻轻一震,药碗已落到了一个老头的面前。
药碗未动,碗中的汤药还在打着旋,不洒一滴。
他另一只手亦是出招,振臂一抖,手影翻飞,已将刀剪接在手中。
原本还想说两句,但望着古玉抱着儿子坐在药柜后红了眼,他只得把话咽了回去,蓦然笑道:“肯定回来。”
古玉亲了口虎儿,低声说,“要不我和你同去?”
陈拙想都不想,阴沉着脸,“不行!”
生死当面,往日知心会意的二人也时常争吵两句,只是吵过又很快都忘了。
非是不理解彼此心意,而是这局势被动的让人好生煎熬。
时间一点点往后推移,直到这年初秋。
九月中旬的一天。
医馆中,翠儿与李山正忙里忙外;古玉则是在楼上教着虎儿识字;陈拙自己坐在院里看着各路弟兄传回的消息,猝然手背毛孔一收,脖颈一转,回顾凝视。
却见医馆外面站了个人。
这人身姿瘦削挺拔,步伐矫健,脸型略显尖瘦,眼梢微垂,但只是瞧着瘦,却绝没有半点瘦弱的气态,反倒有一种异样的迫人锋芒,穿着身崭新的灰色大褂,留着一头利落的短发。
观其面相约莫三十来岁,唇上有一抹短髭,下颌微须,仪表堂堂,正自瞧来。
“高手!”
陈拙心中讶异,正待询问,又见这人脚下走转之势隐隐成圈,顿时眼神一亮。
这步伐不似太极的圆,而是足尖顺势成圈,像是“自然门”的内圈法。
当初数十位宗师之中,那徐矮师便是走的这种步伐,动静兼顾,可进可退,可攻可守。
他脑海中心念飞转,瞬间便已猜道此人是谁,“尊驾可是姓杜?”
来人也在打量陈拙,只觉眼中人坐那院心单凭背影尚觉寻常,无非是魁梧一些,可这顾盼回首一瞧,竟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副深入骨子里的森然恶相。
乍一打量,宛如猛虎坐山狂龙伏地,好似一头回首龇牙的恶狼。
桀骜难驯,狰狞瘆人。
来人抱拳道:“在下杜心五!”
陈拙心道了一句“果然”,脸上已有几分喜色,这也是位刺杀过西太后的狠角色啊。
当年进京晚了些,若是早上半年,应当能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