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拳脚上论。江湖来去,不过一横一竖,这件事儿只能靠他自己了,扛过去,一飞冲天,扛不过去,成了别人的踏脚石,被人打死。”
老人说完又回头看看身后的朝云,这丫头彻夜未眠,眼下又得知陈拙不告而别,整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眼神恍惚。
“别慌,那小子也是为了保护你,跟我们几个老东西在一起,守着一大堆破规矩,难展拳脚,这一走天底下八成又得出个不得了的人物,迟早会再见的。”
众人沉默半晌。
左宗生忽然红着眼问,“师父,这京城还守么?”
王五看了看自己的断臂,又看看身后俱有损伤的众人,望着那一张张疲惫的面孔,似乎比昨天又少了许多,他长呼出一口气,眼中倦意更深,“吾等虽有心杀贼,却已无力回天,罢了,回去吧!”
很快,又有人送来消息,西太后出逃前发下上谕,视义和团为乱国之贼,乃京津陷落之祸首,命各地清军予以剿灭。
外敌未清,本就举步维艰的义和团立时又遭清廷围剿。
两方夹击之下,不少豪侠义士、残存的团民,尽皆心灰意冷,散向各方。
受王五之邀,程庭华携家眷、弟子去往了河北避难
立时数月,席卷北方诸省声势浩大的义和团运动,终是大势已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京城外的一支车队里,马车上,有一刀眼汉子正精赤着上身,屈腿而坐,面无表情的吃肉饮酒,任由身旁须发半白的老者在他身上下刀剜肉,将嵌入皮肉中的火枪弹丸一一取出。
老大夫看着面前人满身的窟窿,居然还能风轻云淡、无动于衷的吃饮随意,嘴唇不由得颤了颤,但下刀的手却很稳,烈酒煮过的刀子贴着精悍紧绷的皮肉划开一道血口,已开始挑筋拨肉,将弹丸给剜出来。
“用适才煮过的针线缝上。”
刀眼汉子开了口,嗓音沙哑,似金铁刮擦。
这时,马车外有人说道:“大护法,王五爷他们俱已逃出险境,只是八卦门那边出了点动静,因那尹老鬼的死发下了江湖悬赏,誓要找您出来还有人说您行事不端,背叛师门,入了咱们圣教沦为邪道一流用不用属下让他们永远闭嘴?”
刀眼汉子神情不变,轻声道:“随他们去说吧,放眼古今英雄,成大事者,有哪个不是在正邪黑白之间呼风唤雨呢我不做英雄,但我欲成大事让人把那些投效洋人的货色都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