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你咋了?伤到哪儿了?”
林黑儿此时手足俱伤,气血大损,被左宗生手忙脚乱的抱在怀里,想挣扎却又动弹不得,只能别过脸没好气地道:“死不了!”
见二人还在磨磨唧唧,陈拙招呼道:“你们先撤,我去找师父!”
“好!”
左宗生救人心切,背着林黑儿领着其他人就往外跑。
陈拙转身奔入夜色。
相比于那些只知悍不畏死向前冲杀的团民,王五和几位武门宿老则是奉行擒贼先擒王的斩首行动,在黑夜里奔行,只斩洋人头目,一击即退。头目一死,枪阵无人指挥便自乱阵脚,既能拖延时间也能给那些团民创造近身时机。
王五手持大刀,刀法瞧着寻常,可举手投足间,那些洋人不及反应连人带枪已被当场劈作两半,肚肠洒了一地,一招一式都能带走三四个洋人。
剩下的早已被神出鬼没的王五吓破了胆,一个个嘴里嚷着洋文,又哭又嚎,举着火枪发疯似的朝四面乱射。
忽见数道寒光飞来,洋人立马在惨叫中倒地,被来人结果了性命。
王五两鬓染血,胸膛微微颤动,瞧见来的是陈拙,气息一松,转身又闪向身后,运刀如鸿毛,不劈不砍,拿那百斤大刀已在几个还想挣扎站起的洋人咽喉一扎,刀影一过,喉骨尽碎,皮肉上却只见一记红印。
“砰砰砰砰砰”
街上枪声大作。
师徒两个连同几个团民一番冲杀,最后站着的也只剩师徒二人。
看着倒在脚下犹自抽搐的洋人,陈拙将刀子一退,一股血水立时冲出,溅了他一脸。
热血冲喉,腥甜入口,让他又想起了当年在白山上的那一幕幕。
只是眼前场面比当年更惨烈,当年皆是以命相搏之人,死而无怨,是为财死,但如今死的有不少是平民百姓,无辜之人。
“好好记住这一幕,天不由人,万般自求!”
王五终于教导起了自己这个徒弟。
看着已倒在血泊里的一位宿老和不少团民,王五嘴唇翕动,脸皮紧绷,眼中映着火光,挺拔身形一展,提刀如鬼魅般闪了出去,“刀走刚猛,剑走偏锋,刀法到一定境界已无须再求刀招,讲究驭势。你用刀虽说奇诡,但只能成一时之功,贪一念之机;若想走出一条自己的路、成大气候,需得学会以势驭刀,我行天地正道,求堂皇大势,你要成‘侠’,就更不能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