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色还未亮,鸡鸣犬吠声中,推着粪车的老汉已开始走街串巷吆喝了起来。
炕上,陈拙从背后拥着古玉,端详着那泌出细汗的光洁后颈,和被热汗打湿的乌发,眼中只有坦然与赤诚。
饶是他精力旺盛,身如百炼钢,可一夜疯狂缠绵,也被那美人腰卷成了绕指柔,眼中略带疲惫。
古玉问,“你现在是否还觉得我是为了还你救命的情?”
陈拙紧了紧双臂,将脸埋进了乌发里,轻声道:“我爱你!”
短暂的沉默过后,古玉道:“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会长久,我若起事,只怕那些满清高手必会蜂拥而至,说不定连一些死了的老鬼都会冒出来;我若功败垂成,亦是万劫不复,难逃千刀万剐的下场。”
陈拙忍不住问:“死了的老鬼?”
古玉比他还要疲惫,像是软成了一摊泥,瘫在怀里,“武道一途,无不是由外而内,从粗浅到精微。寻常人终其一生只能练得一身强韧筋骨,劲入血髓,内锻五脏,可有人却能更往深了练。生老病死,本为天定,而那练到精深处的人,已能延缓气血衰败,内蓄精气,增寿长存。”
陈拙听的吃惊,认真想了想,“延年益寿的法子我倒也听过,有的道家高人虽至耄耋之数,但仍是童颜鹤发,健步如飞,不显老态那增寿长存能至多少岁数?”
古玉在他怀里翻了翻身,相拥对视,“此事乃武门隐秘,我也不太清楚,但我教中弟子曾在某处山中见过一位老者,那人像极了已逝多年的董海川,也是因此,行刺之事才没让那些宿老出手,不然怕会引出大麻烦。”
陈拙闻言眯了眯眼,“你是说杨露禅、董海川这些人极有可能还活在世上?”
古玉目光似水,“也许有比他们更老的老化石。”
二人chiluo相见,陈拙看着古玉缓缓地道:“师父、师伯都说我天份奇高,我从一个乞丐走到今天只用了三年,为你,我愿再花十年,与那天下绝顶一争高低,十年不够就二十年,二十年不够就三十年。”
古玉柔声道:“不可,武道心意唯有携本意前行,方能千锤百炼,矢志向前,你不可因我而乱了方寸,我自有我道,你当行你道。”
四目相对,陈拙皱眉沉声道:“我的道,便是做对的事,如今,你就是我的道!”
听到这话,古玉会心一笑,轻轻应了一声,却也乏的睁不开眼,终是坚持不住,贴着陈拙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