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劲力只在胸腹间盘旋一停,尚未通达四肢,便已后继无力。
“果然是根基不足。”
程庭华说过,这螺旋劲道便是内劲的一种,也是他那掌法独有的门道,倘若劲达手足,无需招数,一触一沾,身手弱的便犹如被狂龙卷中,重心顿失,自己就能趴下,若是暗藏掌中,一按一压,中招者外表完后,内里筋络早已重伤,似麻花拧转,造成暗伤。
倘若拍在头上,或是拍在胸口,那就是杀招。
这不禁令他想起了那女刺客后背的伤势。
“爷,药汤熬好了!”
听着门外的动静,陈拙舒了口气,一缕白气纠缠如水,自他唇齿间泄出数尺来远。
打开门,梁朝云忙的两腮泛红,手里端着盆药汤,却不是喝的,而是用来洗脚的。
“我自己来。”
陈拙端过木盆。
“明儿好像就要过年了。”
他脱了鞋,看也不看几乎被磨掉一层皮的脚掌,神色不变的把脚放进了药汤里。
练的太久了,饶是他这双走过关中、闯过关东的脚,也被磨去了老茧,磨掉了新皮。
“爷,疼么?”
梁朝云瞧得不忍,眼眶泛红。
陈拙看的失笑,“这算什么,听说形意门里有位人物,号称‘铁脚佛’,终年练功不喜穿鞋,练出了一双铁脚,指甲都磨没了。”
梁朝云一缩肩膀,圆圆的小脸娇嫩的不似北方姑娘,倒像是南方盐米养出来的,白皙水灵。
杏眼一眨,她道:“那得吃多少苦才能练成啊,我爹在的时候,没少逼我学变脸,手慢了也挨打,但他疼我,打过自己也哭了。”
她坐在灯下,拿过做了一半的鞋子,边缝边说,“我爹说,您是他见过最聪明的,别人就算瞧上一百遍一千遍都瞧不出‘变脸’的门道,您就瞧了一回,就懂了。”
提起这事儿,陈拙笑了笑,“我眼神好,你爹当时饿的也不行了,背着我在街边儿耍了两手,怕是手上功夫慢了,我就瞧见他把脸谱一张张全藏进了领口,还牵了条细线,然后偷摸就学会了。就因为这个,他追了我小半个关东,非说偷了手艺就得叫他爹,要不就让我做上门女婿”
听到上门女婿,梁朝云脸颊一红,但又噗嗤一笑,“我爹说最后把您逼得急了,打掉了他的一颗门牙。”
陈拙笑道:“那是他瞎说,明明是他自己逃命时脚下打滑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