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的。
在公爵的坚持下,检查继续进行了下去。
抱着“事情都这样了”“反正我也没办法”的心态,克拉夫特开始了剩下的查体,他得认真评估一边这幅千疮百孔的肺内情况、间接了解心肺功能,如果结果不佳,那不可避免地得考虑动用一次精神感官。
因为工具的缺乏,不得不将耳廓贴至病人胸膛上倾听,这种不便利在三个肋间隙听诊内就催发了他加班加点制作原始听诊器的欲望。
回头把这个算他们结核项目经费里
为了不动用精神感官,克拉夫特仔细地对比着听诊与叩诊结果,力求接近最大程度的确切可靠。不过客观效果还是证明,放射科先辈们多年来对新机器的追求,确实是因为机器和人之间存在不可逾越的差距。
克拉夫特还是想坚持一会。记下又一处听诊结果,挪向另一侧,靠到右侧肩胛下,大致第七、八肋间隙的位置,这里在刚才的叩诊中表现介于皮鼓与空瓮间的声响,说明近胸壁处可能有个空洞,它的大小需要警惕。
附耳倾听,一种带乐性的啰音闯进耳道。他不太认识这种声音。
说实话,对一个很少见到如此程度肺结核的人来说,要一次准确判断也太难了。而克拉夫特迟疑了两个呼吸周期,依然不得其解。
保险起见,他决定再叩诊一遍。照例将左手中指第二节贴上,用右手中指叩击,等待着空处回响的声音反馈。
一声低沉闷响,浑浊、厚实,但唯独不是记忆中那种空瓮回响的击鼓感。
“什么情况?”克拉夫特不信邪地又敲了一次,还是实音,“怎么可能是实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