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突兀的上跳,在这次观察前没有先兆。
彻底清醒过来时,克拉夫特发觉自己的手已经按在了袖中的小棱柱上,下意识地准备调整深度观察。
这个动作之自然就像是在视物模糊时凑近,通过拉进距离来让自己看清。即将下潜的前一刻,他惊觉自身的举措有异,断开了精神感官。
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开始自己那么习惯于接触深层?不过是大半个月,就已经进展到本能地想要下潜用精神感官“细看”的程度,像是跨进房门一样自如。
克拉夫特把袖子里的棱柱抽出,镇在格子点图上,跟自己拉开距离。现在不是鲁莽下潜的时候。
精神体突兀的深度变化,有大半概率是有东西在下面活动造成。白天在盐潮区的体验还历历在目,它除了不能直入现世,在深度控制上远超克拉夫特这个后天使用者。
此时靠近深层就是清晰暴露在它的视野中,跟一個有能力把人往深层拖的东西在它最擅长的方面对抗,失控下坠后都未必有机会点火。
“不能急,不能急。”
新一支蜡烛被点上,观测间隔重归每支一次。就算速度翻着倍往上涨,也不是那么快就能把库普拉下去的,他需要时间理解它的行动模式。
克拉夫特盯着烛光,火苗摇曳,滴蜡顺烛身下滑,拖出逐级凝固的长条状凝固蜡痕。
他频繁地看向库普,后者呼吸平静,胸膛缓慢起伏,和之前完全一致。在意识到有什么在发生时,原本平淡乏味的等待变得焦灼起来,看不到这个变化过程使人尤为煎熬。
通过简单的褪色度对比数据,你知道它来了,接近此处,以某种独有的方式将人类的精神体猛地往下拉了一段。
焦急和畏惧让人想要开启精神视感官,一刻不停地观察库普精神体的变化,用目前唯一可行的间接方法了解它的动向,但理智明确地指出这个举措绝不可行。
一时顺应情绪冲动的代价将是在接下来半程彻底失去视野,丧失对它的行动的监控能力和应对手段。
克拉夫特感觉库普被困在了一艘正在深海中不断下沉的铁棺材潜艇里,未知的生物在外面徘徊,时不时鼓动水流,将他加速拖向幽邃的海底深渊。
而自己双眼只能盯着一个间断显示深度的失灵量表,对比两次骤降的数据得知它的到来,不敢凑到舷窗往外瞥上一眼,只因目睹它的同时也会被回以对视。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