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点劲,把它放这边来,别撞到墙角那边的瓶子。”来人指挥着送货的雇工避开脚边的零碎物什,把沉重的大箱子往楼上搬,这已经是下午第三趟了。
挑了个靠墙箱子坐下来的卢修斯捧了一杯水吹着热气。这是克拉夫特递给他的,出了名的爱干净人士对榆木街的水井也不放心,坚持要在煮沸后再递给他。
就算在井边解释了小半天让他嗓子生疼,也只能小口啜饮,难说是喝到的水更多,还是吹干的口水更多。
今天的行程不算艰难,一个带着剑的贵族,拿自己的家族声誉作保,要给附近新修两口井还是很有说服力的,而他们所要做的不过是暂时多走段路,换去其他地方打水。
再加上诡异的“昏睡病”早闹得人心惶惶,各种流言四起,比咸腥微风还无孔不入,比生长在礁石上的藤壶还多,其中自然包括了不少声称与井水有关的。
这时能来一位贵族出身的学院人士,给他们讲是井水有问题,多少减轻了心中对不可捉摸的未知之物恐惧。
实际上这里生活的人当然不知道有井水出了什么问题能让人长睡难醒,也不知道学院研究什么,更不了解不同贵族的区别。
但至少文登港人多少都听说过这么个学院,也知道这個身份很厉害就够了。实在不知道的可以看看那把剑,或许可以有效帮助理解这个问题。
卢修斯只要在克拉夫特口干舌燥后接上班,给后来的人解释清楚,其中夹杂着对他身份的明示或暗示,不算什么太难的工作,至少比他想象中要好得多。
感叹了一下某些身份真好用,他又吸了口水,温热的水顺着食道滑下,暖意在胃部流转。寒意未散的季节里,捧一杯热水确实不错。
他们正在克拉夫特刚在榆木街租的一幢三层式小建筑里,这三层还不包括阁楼。
建造这栋房子的人在选址上显然考虑不当,卡在了两栋老屋间的狭小地盘上,两侧墙体都贴在了旁边的房子上,迫不得已只能向上发展,造成了罕见的扁长结构。除掉楼梯就是每层仅有一个的房间和狭长过道。
局促的空间导致了下面第一二层根本没有向两侧开的窗户,只在房屋正面给房间开窗,采光极差,大白天的也需要摸黑上楼梯。
同时,依旧是因为空间限制,楼梯被造得相当陡,上楼时要手脚并用都不必弯腰。
综合这些因素,再加上刚好在盐潮区旁边,房屋的租金被压到一个见者伤心闻者落泪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