盆里的水几乎见了底,一个干瘦的男人仰躺在其中,脸上的褶皱已经让人认不清身份,但好在身上的衣物却能作为验证材料。
“阿绝,还记得那天谭云的丈夫穿的是什么衣服吗?”压低了声音,他看向窗边人。
“下半身穿的是一条藏蓝色的运动休闲裤,上半身我记得好像是一件粉色长卫衣,胸口印着‘开心饭馆’四个字。”
得到答案他转回视线,此时上衣印花已经被水泡烂了,但衣物颜色和款式确实对得上,那么躺在里面的男人身份可以确认了,就是失踪的谭云丈夫。
“牧哥,是他吗?”
“是他,还没有死,胸口有轻微起伏,他现在的状态是仰头靠在木桶沿边上,嘴巴被拉扯得极大,不出意料的话里面塞的都是泥土,其上开了一朵花,一朵绿色的花,但我有个猜想,这朵花没有完全成熟。”
“你说的没错,不过也快了,因为桶里已经没有多少水了,最迟今晚这花就会完全成熟。”身边的卢佳月突然接过话解释道,“我上次来的时候还有半桶水,现在见了底,一条生命的消逝不过是短短五日的光景。”
“能救他吗?”凌绝开口问道,“或许我们能把他从水里搬出来带走?”
“我上次试过了,因为力气不够所以想将他从木桶里拖出来,结果刚动手他就开始哀嚎,嘴巴没法闭上但是声音还是能从喉咙中吐出来,动静过大引来了客栈的人,我怕生事端就赶紧翻窗跑了,临走之前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
“我已经看到了,他身子下面长出了许多根须状物体,其中流动的红色液体虽然还应该算是血液,但本质上他应该已经变异成了花茎,而这澡盆俨然是个花盆了,阿绝,他已经死了,呼吸是花的。”话说出口他忽然觉得有些残忍,可如今现实就是这么残酷。
还想再说些什么,可鹿呦呦突然轻轻敲了几下窗,三人恍然半个小时快到了,遂不再犹豫,翻窗往自己的房间走。这次牧不晚走在最后,合上窗户后他突然听到了脚步走动声从房间的另一侧传来,紧接着‘吱呀’一声房门开了,漆黑一片的房里燃起了一盏灯。
原本想趁此机会蹲在窗下听听有什么新进展,谁知刚合上没多久的窗却突然向外被推开,见其余三人都安全回了房,他干脆扒紧木框不动,努力将自己隐在窗户下的墙壁后。
屋里的脚步声听来至少有两三人,待到他手臂有些酸痛了也不曾出声,只是来回走动不知在布置什么,就在他估摸着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