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全国的官吏增加到那种程度,杨廷和也只不过硬着头皮推行新法,他其实很担心将来的国库是支撑不了这一套玩法的。
怪不得别人说他是王莽,这次改制的幅度着实很大,大到就算是如今熟知过程的参策们也不能尽数理解,不是全都信心十足。
目前皇帝能从内库中拿出钱来作为宫中在广东岁办、坐办的采买支出,将来全国呢?
屯田清吏司的柴炭,一大半都是供应宫中的!将来能全部由内库拿银子来支出吗?皇帝的内库哪里有那么多源源不断的银子?
突然之间,杨廷和还有点感激这李翔:也许就是费宏暗示他,趁这个机会,让皇帝看到那么大规模变动旧制的困难之处吧。广东既然效果还可以,那是因为有特殊的原因存在。
将来,新法只行一部分就行了,比如官吏待遇法。采买法、商法、税法,在其余地方再微调一下,岁入十年倍之的目标是能达到的。
顶多再扩展到有市舶之利的福建、浙江。
新党若因此去了几个首领,新法、旧制自然该因此调和一下。
也许费宏那家伙编剧之时就已经算到了今日。
看到杨廷和如此坚决,朱厚熜沉默不语。
这时,王琼出列朗声道:“朝野素知臣与杨阁老有旧怨,臣可证言,杨阁老绝非司马昭王莽之辈!新法未竟全功,杨阁老断不能半途而废!李翔其事必有隐情,臣愿请缨详查之!”
杨廷和转头看着他:你还添油?这是新仇了!
尸劾是什么级别的大事?我扛不住!真会有清君侧的!
他又看向了皇帝:都这个时候了,你赶紧对天下人表现一下你在御书房的英明神武,讲一讲新学啊!剖析一下新法啊!让天下人都知道其实都是你想干的啊!
为什么还把我们往绝路上赶?
看着皇帝深邃的眼神,杨廷和忽然心头一惊,有了明悟在心。
当初为什么要钓鱼,他杨廷和是知道的。钓的鱼,既包括了顽固的旧党,还包括心有妄想的藩王吧?
如今出了这件事,皇帝故意当着众人的面念出来又继续挽留他,莫非就是要借势而为,让那些人有了明确的旗帜?
这是真会起内乱的啊!
现在,皇帝看着王琼的眼神很奇怪,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带着忌惮。
过了一会,杨潭、吴廷举、王宪等人纷纷站了出来保他杨廷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