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心了。
广东海防道调集手头上的全部战船、募集了民船乡勇,以十打一主动出击,还不是登陆攻营寨,只是纯粹的海战,都一败涂地,输得很惨。
等这些枪炮更利的西洋人偷袭、打上岸了呢?
杨廷和此刻终于意识到以驱逐弗朗机人为切入点,在后面追责当时失地之臣,让陛下看看地方是个什么状况的筹谋究竟捅出了多大一个篓子。
那天那句“杨廷和、谁之地”的真实含义,杨廷和此刻也终于懂了。
就是陛下说的那句:有家而忘国,非私地则不守。
因为广东之事与杨廷和无关,广东失地不是他杨廷和和两广诸员的自家地,所以之前那么多年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时只听皇帝说道:“然我大明海岸,却无法再筑起一条新的长城。难道此后,一直用将士和百姓的血肉去填?”
没人能立刻回答这句话。
海防,要钱。动刀兵,武臣兴。南疆远,边镇割据怎么办?
就如同驱逐弗朗机人这一件事就涉及到了内臣、武臣、文臣、税赋、海禁、朝堂斗争等诸多事一样,更系统的海防体系规划,那是会让人秃头的大课题。
“伯安那句话深得朕心。西洋人不仅战法类似蒙古瓦剌骑兵,西洋人实际控制之疆域,据奏报而言也已经辽阔到让朕再无法小觑。自葡萄牙本国出发,坐海船往东需日夜兼程年余才能抵达满剌加,彼辈沿途尽收其利、尽奴其民。另有西班牙者坐海船往西,又探知一广袤不亚于我大明之新大陆,物产丰饶。”
杨廷和他们听着朱厚熜的讲述,脸色越来越凝重。
“如今此西班牙又从那新大陆西海岸继续往西航行,也抵达了彼辈所谓香料群岛之南洋诸岛,西洋两大船坚炮利、欲瓜分天下之国已会师我南洋家门!航路既通,西洋战船云集而来,既有西洋人统率,又有唐时所载昆仑奴等为战兵。北患未绝,海患又起。大明腹背受敌,国若不存,我华族尽为奴仆。此千年未有之大变局,应对不慎,神州再次陆沉。诸卿有何见解,畅所欲言。”
“陛下,危局已至此乎?”务实的王琼最快进入实质在意状态。
不给点外部压力走出舒适区,思想怎么会受到触动?
“沿海夷商颇多,四夷馆遣人一问便知,过去轻忽矣。”朱厚熜故作头痛:“朕御极之初常言大明要完,那还只是有感于吏治败坏、两京一十三省乱象四起。刚请回杨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