务大臣,让诸国务领诸国事。朕虽圣裁要务,然卿等共议之事、公推之人,朕也鲜少一意孤行。朕放权,是因为共议过程有助于凝聚共识、共议结果大多稳妥,共推过程有助于汰除奸佞、共推人选大体合乎众望。但朕放了权,自然是希望这权柄运用得宜、合乎国家利益。”
他停顿一下之后缓缓说道:“争权夺利,自然难免,也不是不行。人人都有私心,不必回避。但凡事都有利弊,有得失。争,有活力,有助于汰选出更好的结果。只争,那就又回到老路。故而,朕要创设天下大同党。争权,在党内争,遵党纪;争的过程,渎了国职,有害国事,那便是大是大非拎不清。”
国务殿内静悄悄的,一些今年才有资格来参加大国策会议的,感受到了皇帝的直白。
但就算对于一些老臣来说,皇帝今天的直白也很厉害。
而听了这么多,他们终于明白皇帝的总体框架了。
“大同党的宗旨,要高于宪条!大同党内,讲志向,讲德行,讲纪律,讲能力。在党内,把这些东西讲好了,就都是天下为公的大道上同行之人。是去官府任职,还是去企业兴业,又或是在兴文教、兴文化,都是在为国建功。”
朱厚熜说着自己很熟悉、但他们却可能会陌生的东西,最后说道:“过去,天子倚士绅之智之力,擢选百官治理天下。今后,天子领天下有志于大同之同道为同党,党员遍布官府及各行各业,一同把这条路走下去。”
至此,他要立什么宪,创什么党,明什么宗旨,清楚明了。
皇帝要有百万、千万同党,政府体系下的官员只是他视野中的一部分。
宪条会约束君臣万民,那是不能突破的下限。
党纲则要凝聚共同志向,那是希望达到的上限。
可毫无疑问,若不能成为被皇帝认可的“同党”,那就不要想着在官府里能任什么职位、能爬多高。
与此同时,在随后的商议里,朱厚熜也传达了他的另一层用意:宪条律法不可违,但人孰无过?若有一些情有可原的错漏,还是有容忍、改过的余地,这会放在党内惩处。可若问题很大、违背了党纲宗旨,那就当真是谁也挽救不了。
既多了些余地,又划下明确的一些线。
最终,皇帝本人并不回避私心,自然还是要对他们讲好处。名声、地位的好处之外,还有一些物质上的好处,怎么满足?
俸禄、待遇、人脉变现,那都是不用讲的。